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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是中午開打,下午結束。葛師派人從陣地上往回抬死者傷員,直抬到傍晚才完。顧雲章聽說了此事,雖然覺著這夥子部下,包括海營長,都有點添亂;不過因為打的是葛嘯東,所以也便沒做批評。他是勝方,當然可以淡定;葛嘯東平白無故的折了兩百多小兵,可就坐不住了。葛嘯東總覺著顧雲章是被自己攥在手心裡的‐‐也不知他是哪裡來的自信,可他從起,就存下了如此心思。那時的顧雲章瘦弱骯髒,卑微孤獨,有如一條垂死掙扎的野狗。是他葛嘯東把這條野狗撿回去洗刷乾淨套上軍裝,餵它吃喝救它狗命‐‐他就沒想到顧雲章是條養不熟的狼!他對這條狼下了狠手,不信自己制不服他。於是有一天,他手心裡那蒼白美麗的少年顧雲章忽然消失不見了。跑了,上山當土匪去了。顧雲章,雲霄的雲,文章的章,他親自為這條狼起的名字,變成了一個意味著血腥與殺戮的符號,臭名遠揚,臭不可聞。可饒是這麼臭,他還固執而輕蔑的攥著對方,攥碎骨頭攥出血,攥死了算!葛嘯東發了兵。兵是從清餘出去的,距離白家堡不過五十里。顧雲章不願意把戰火燒到自己的大本營,所以立刻派隊伍趕出去迎戰,不讓葛師繼續前進。因為葛師是大舉來犯,所以他和海營長一起上了前線,只留趙營長一人看守營盤。戰爭進行了三天,戰況激烈,葛師全體被顧團堵死,寸步未能向前。葛嘯東急了,心想我人比你多,武器比你好,要是在你手下吃了敗仗,那我很可以去飲彈自盡了!急了的葛嘯東押著炮兵連趕到戰場。十門野炮一字排開瞄準顧團陣地,一氣兒就打出六十多發炮彈,炸的顧團一線烏煙瘴氣、鬼哭狼嚎;隨即葛嘯東上馬領了騎兵,以摧枯拉朽之勢殺向前方,瞬間就把對方防線給衝了個七零八落。顧雲章一直知道葛嘯東能打,可沒見識過他親自上陣的威力。眼看著本來鐵桶一般的陣地已經被徹底摧毀,他當即下令全體撤退。退,都來不及了。顧雲章讓海營長帶著尚且全須全羽的那股子騎兵先往回跑,自己留下來斷後‐‐結果他馬上發現情勢危急,葛師受了葛嘯東的鼓舞,銳氣大增,很有點勢不可擋的勁頭了。他沒慌,領著能跟上自己的人徒步跑進陣地西邊的老林子裡去了。老林子大,一直能延到白家堡去。因為樹木太密,葛師騎兵沒法子繼續衝鋒,進林子又怕遭埋伏,所以只好猶猶豫豫的暫停了攻勢。而顧雲章帶著身後那群命大之徒在林中狂奔了片刻,自以為擺脫了追兵,正要松上一口氣,哪曉得後方忽然零零落落的起了槍響‐‐葛師進林子了!葛嘯東依舊走在前方。這離上次糧倉一戰相隔還不到一年,顧雲章就又敢和他上頭上臉的對戰起來。他想這狼崽子的一身賤肉顯然是欠抽得很,非得抓過來狠狠收拾一頓不可了!葛師士兵列成一線橫排,謹慎而快速的向前行進著。林中不算靜謐,鳥鳴蟲叫此起彼伏,時而吹來一陣小風,樹葉子便一起嘩啦啦的大響上一陣。人前的葛嘯東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忽然向後一抬手,隨即動作利落的合身跪趴下去,把耳朵貼在了地上。葛師士兵很期待的望著師長那高高撅起的屁股。半分鐘之後,葛嘯東一躍而起,向著右前方一揮手。身後士兵便會意的一起調整方向,加快速度小跑而去。如此追了能有四五里,葛師隱約見到了顧團敗兵的蹤影。停住腳步放了一陣槍,遠遠便有人影接二連三的倒了下來。葛嘯東從白副官手中接過望遠鏡向前看了看,只見顧團士兵野兔子似的向四面八方亂躥而走,唯獨不見顧雲章的身影,就警惕起來,愈發小心的追向前方。葛師這些天在顧團那裡受了許多窩囊氣,如今得了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就人人英勇,連槍法都跟著好了起來,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打的顧團士兵橫七豎八躺了一路。葛師斷後計程車兵跟著攆上來,因再無目標可斃,就沿途撿那沒死透的補槍,也過一過這報仇的癮。打完了可見的顧團士兵,葛師卻還是未能尋到顧雲章的蹤跡。逃脫是不可能的,就憑葛師這麼多雙眼睛這麼多條槍,就算他真成了野兔子,也絕沒可能全身而退。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