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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那副官又從略覺好奇，回頭問那茶房：&ldo;張師長是誰？&rdo;茶房笑答道：&ldo;這位先生，張師長大號叫做張小山，您聽這個名字，可能是不覺著耳熟；我要說那位娶了四五十個姨太太的張軍爺，您一定就知道了！&rdo;顧雲章點點頭，剛要再問，哪知身旁忽然衝來一人，隔著露臺欄杆氣喘吁吁說道：&ldo;可、可找到您了！&rdo;顧雲章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卻是個辦事處的聽差。那聽差喘的說不出整話來，還掙扎著向他抱拳拱手：&ldo;趙將軍剛、剛才派人給您送、送委了，恭、恭喜啊，顧、顧師長！&rdo;顧雲章眨巴眨巴眼睛，臉上沒表情，心裡挺高興，暗想趙振聲果不食言，真把自己往上拔了一級。那聽差嚥了口唾沫，滿頭滿臉的汗：&ldo;趙、趙將軍找您回去呢，晚上大、大請客，外縣的幾位師長都、都要到了！&rdo;顧雲章立刻站起來會了賬，然後隨那聽差僱了兩頂轎子，趕往趙家別墅。 趙家晚宴顧雲章在趙家別墅的大門前下了轎子。邁步走入院內，他就發現這別墅中的情形頗為異常，不時有戎裝整齊的軍官進進出出，一個個都昂首挺胸快步行走，平白就增添了幾分緊張熱烈的氣氛。因為無人阻攔他，所以他登堂入室，自行就摸進會客室去了。會客室是間明亮房屋，靠牆擺了一排長沙發，訪客們等待趙將軍接見時，通常是在此消磨時間。此刻他見室內無人，便找了個舒服位子坐下了，又伸手從茶几上的糖盤子裡挑了塊水果硬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裡。咂摸著嘴裡的甜味，他向後仰靠過去，沒什麼心事，專心致志的吃糖。正是一派安然之際，房門忽然開了。他立刻坐直了身體扭頭望去，只見一位西裝男子走了進來。來者似乎也沒料到屋內有人，先在門口停頓了一下，隨即很驚詫的向他微笑著一點頭：&ldo;你好。&rdo;顧雲章也想回一句&ldo;你好&rdo;，哪知道一張嘴，硬糖掉出來了。那人臉上的笑意立刻毫不掩飾的擴大加深了。在離顧雲章半米遠的地方坐下來，他抬手扯鬆了領結，很和悅的說道：&ldo;你這先生真有趣。&rdo;顧雲章嚥了口唾沫，無話可說。那人從西裝口袋裡抽出一把摺扇，&ldo;唰&rdo;的一聲開啟來用力扇了兩下，而後放下摺扇，乾脆把領結解了下來。回頭看顧雲章穿著短袖襯衫，他彷彿是很羨慕，起身把西裝上衣也脫掉了。&ldo;都說西山涼快，我可是沒覺出來。&rdo;他像對待熟識朋友一樣，很自然的向顧雲章說道：&ldo;還是我老了，受不得暑天了？&rdo;顧雲章抬頭端詳了他的臉，發現他是個圓臉大眼睛的長相‐‐至少年輕時應該是的，現在不年輕了，又未發福，所以面孔的輪廓顯出來，就不那麼圓了；眼睛的形狀倒還是好的，尤其是眼珠子黑白分明，讓他一箇中年男人居然有了點靈氣。顧雲章問他：&ldo;你多大了？&rdo;那人欠身從褲兜裡掏出手帕擦汗，並不介意顧雲章問的無禮：&ldo;年近不惑啦！&rdo;顧雲章沒聽明白：&ldo;多大？&rdo;那人抄起摺扇，一邊扇風一邊轉向顧雲章：&ldo;孔夫子的話嘛，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我而立久矣，眼看就要不惑了！哈哈，其實還是糊塗得很。&rdo;顧雲章伸手從糖盤子裡又挑了一塊糖：&ldo;那你還不算老。&rdo;說完他又瞟了對方一眼：&ldo;你貴姓啊？&rdo;&ldo;沈。&rdo;那人向顧雲章伸出手去：&ldo;沈傲城。你先生呢？&rdo;顧雲章握住沈傲城的手，發現他滿手都是汗：&ldo;顧雲章。&rdo;沈傲城收回手，把手心裡的汗往褲子上蹭：&ldo;顧老弟是軍界的人吧？&rdo;顧雲章剝開糖紙，在吃糖之前答道：&ldo;是。&rdo;沈傲城滿臉淌汗，彷彿要被自己的汗水嗆到：&ldo;我和你們軍界的人，交往不多，就和張小山師長最熟，另外認識你們趙將軍。趙將軍這兩天大請客，一般人不夠資格出席，你老弟雖是年紀輕輕，但位置一定不低吧？師長？旅長？&rdo;顧雲章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ldo;你是幹什麼的？&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