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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相貞抄起了一把摺扇。摺扇不貴重,扇骨子的材料是竹子,合攏起來像件武器。單手向後揚起摺扇,他一扇子抽中了顧承喜的腦袋:&ldo;再有一次……&rdo;話未說完,甩手又是一抽:&ldo;軍棍伺候!&rdo;他手挺狠,顧承喜疼得&ldo;哎喲&rdo;出聲,隨即卻又問道:&ldo;大帥,親一下,得挨多少軍棍?&rdo;霍相貞側過了臉:&ldo;什麼意思?&rdo;顧承喜真笑了:&ldo;要是少,我就再親一下。&rdo;霍相貞轉向了前方:&ldo;打死為度!&rdo;顧承喜低聲笑道:&ldo;那我不敢了。&rdo;霍相貞緩緩的說道:&ldo;你這句話答得很好。在我手底下做事,應該牢記&lso;不敢&rso;二字。不敢了,才能不逾矩。不逾矩,各安其位、各得其所,才能天下太平。&rdo;顧承喜當即答道:&ldo;記住了。&rdo;答得規矩利索,可惜口不對心。顧承喜心想自己若是個&ldo;不敢&rdo;的人,當初就不會從死人堆裡背出個平安!那麼黑的夜,那麼大的雪,他敢揹著個素不相識的半死人,趟著漫山遍野的屍首往外走。他當初若是&ldo;不敢&rdo;,現在人間早沒霍相貞這個人了!顧承喜不再吭聲,運足了力氣給霍相貞按摩肩膀。霍相貞長久的面壁,也是一言不發。顧承喜捏得他骨節泛酸,酸得舒服,抵消了痛。很享受的半閉了眼睛,他想起了馬從戎。馬從戎也有這樣的好手藝,總能夠輕而易舉的打發掉他身上一切的不如意。馬從戎跟了他多少年了?記不清了,馬從戎從小就長在霍府,馬管家的兒子,和半個少爺也差不多。他念書,馬從戎跟著唸書;他習武,馬從戎跟著習武。在文武兩方面,馬從戎毫無成績可言,但是總跟著他,跟著跟著,終於跟成了天經地義。他一直認為馬從戎不是什麼好料,從小到大,他愛答不理的帶著他,栽培他,後來還睡了他。其實他的對馬從戎的印象始終沒變,然而無可奈何,他知道自己是被這個傢伙籠絡住了。握著摺扇一敲肩膀上的手指,霍相貞搖了搖頭,把馬從戎甩出了自己的腦海:&ldo;好了。&rdo;顧承喜握著他的肩膀,自顧自的悄悄挺身。他的胸膛距離霍相貞的後背或許只有一毫米,但是沒貼上,便不算有罪:&ldo;好了?&rdo;霍相貞從馬從戎一路想到了連毅,登時有些不耐煩:&ldo;好了。你出去吧!&rdo;顧承喜咂摸著他的語氣,很識相的立刻收了手。起身將襯衫抖開披上他的肩膀,他不言語,靜靜的開門走了出去。穿過長長的過道,他在車廂一頭的小視窗前站住了。好整以暇的給自己點了一根香菸,他對自己暗暗的點頭:&ldo;行,搭上話了,比上次強。&rdo;然後他又謀劃了自己到站之後的行程‐‐得掩人耳目的見一趟連毅,替馬從戎傳幾句秘密的話。馬從戎也不容易,昨晚上自己到他家裡時,看他那臉都腫得走了形。這就是做奴才的下場,哪怕在外面登到天高了,回到主子面前也依然是說挨嘴巴就挨嘴巴。顧承喜很愛平安,所以絕不肯做平安的奴才。一旦成了奴才,他和平安之間,就更沒戲了。 靶場奇遇霍相貞下了火車上汽車,因為天光已經不早,所以他直接去了寓所休息。他的寓所是一幢二層小樓,後面帶著個象徵性的小花園子。軍需處自有宿舍可住,所以顧承喜得了機會,以著要逛大街的名義,一下車便混入人海,不知所蹤了。如此過了一夜,翌日凌晨,安如山追來了‐‐雖然連毅在霍相貞眼中談不上有臉面,但他還是不放心,怕連毅霸佔了他的野戰炮,因為連毅一貫不大要臉,並不靠臉活著。他決定親自跟住了霍相貞,一旦霍相貞手裡攥了好處,自己也能拔個頭籌。&ldo;白天去城外大營。&rdo;他陪著笑對霍相貞說:&ldo;晚上回城了,大帥到我家裡吃頓便飯吧!我新在天津弄了個人兒,挺好的人兒,真不賴。讓她給大帥露一手,她有兩門絕活,一是烙蔥油餅,二是唱大鼓書。&rdo;霍相貞含笑點頭,還是感覺安如山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據聞安如山從來不當眾對部下訓話,因為一旦訓話,必定出醜。好在他學問雖然不行,但在戰場上是真機靈,是個閉嘴的將軍。霍相貞在北京一時震怒,把軍需處全體帶到了天津,其實軍需處中的人員良莠不齊,有留學歸來的技術人才,也有像顧承喜一般混日子的。霍相貞挑了其中的精英過來隨行,要和安如山一同出發去營裡。不料他剛剛出門見了天日,寓所前方的道路上忽然開來一隊豪華汽車,汽車門邊的踏板上站著荷槍實彈的年輕士兵,車漂亮,兵也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