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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猛的一個向後轉,瘋了似的跳進院子裡繼續嚎:&ldo;來人哪!找著啦!大帥平安無事啊!&rdo;軍官叫得如同殺豬一般,聲音狠狠的刺激了平安的神經。忽然甩開棉被跳下了炕,他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門。赤腳站在雪地上,周身的鮮血開始一波一波的往他腦子裡湧。&ldo;我是……我是……&rdo;他自言自語的紅了眼睛:&ldo;我是……&rdo;沒等他自問自答出一個結果,馬蹄子凌亂的跺在了院門外。一個灰撲撲的影子從高頭大馬上騰空而下,燕雀一樣輕盈的直飛進了他的懷裡。他低頭面對了懷中人,同時抬起手,輕輕摘下了對方頭上的灰色禮帽。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目露兇光的瞪大了眼睛:&ldo;你……摩尼?&rdo;白摩尼氣息顫抖著蹙了長眉,鼻尖耳垂全都凍成了通紅。雙臂環住了霍相貞的腰,他啞著嗓子直哆嗦:&ldo;大哥……好,好,你嚇死我了……&rdo;他的大哥忽然笑了一下,聲音怪異的變了調子:&ldo;我是……我是……我是霍相貞!&rdo;話音落下,霍相貞一拳打在了自己的腦袋上:&ldo;對,我是霍相貞!&rdo;白摩尼還摟著他,可是被他的舉動嚇著了:&ldo;大哥,你怎麼了?&rdo;霍相貞猛的抱起他轉了個圈,隨即轉身面對了大敞四開的房門。透過房門往裡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炕。炕上堆著個臭烘烘的暖被窩,暖被窩裡睡著他……照理來講,應該還有一個顧承喜。回憶不分遠近,驟然全清晰了。霍相貞狠瞪著前方,腦子裡轟然炸了個旱天雷。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做了痛,他鐵青了面孔問自己:&ldo;我他媽的都幹了些什麼?!&rdo;正在此時,白摩尼又起了高調。彎腰扯著霍相貞的褲腳,他大驚失色的喊:&ldo;大哥你怎麼不穿鞋?你要凍死嗎?&rdo;霍相貞慢慢的低下了頭,看自己的光腳陷在土與雪中。顧家的院子太髒了,等到開春冰消雪融,小小的院子非得泥濘成一灘沼澤。俯身拉起了白摩尼,他忽然平靜了:&ldo;沒有鞋。&rdo;話音落下,他又把手裡的厚呢子禮帽扣回了白摩尼的腦袋上。白摩尼穿了一身灰色的獵裝,繫著灰色的長披風,臉蛋也是慘白中透著蒼灰;唯有一雙眼睛清洌洌的黑白分明,是憔悴面孔中一點水靈的光。彷彿是不能理解他的話,白摩尼擰著眉毛問他:&ldo;沒有鞋?&rdo;未等霍相貞回答,又一票人馬闖入了小院。為首一人的眉毛睫毛全上了霜,正是馬從戎。馬從戎和霍相貞對視了,口中立時撥出了長長的一團白氣:&ldo;大爺……&rdo;白摩尼最看不上馬從戎,但是情急之下也暫時泯了恩仇。一手扯著霍相貞的衣袖,他回頭帶著哭腔嚷道:&ldo;馬從戎,他沒有鞋!&rdo;馬從戎在一剎那間把霍相貞看了個透。一抬腿把自己的馬靴扒下了一隻,他光著襪底跑到了霍相貞面前:&ldo;大爺先對付著穿我的,我馬上去給您找衣服!&rdo;霍相貞猶豫了一下,馬從戎的馬靴,其實並不合他的腳。他滿可以回屋上炕安安穩穩的等。但是在短暫的猶豫過後,他抬起腳,憑著馬從戎單膝下跪給他穿了馬靴。顧家的小院開了鍋,院裡先是擠滿了荷槍實彈的副官衛士,隨即帶兵的一名師長也聞訊趕來了‐‐督理大人說是被炮轟了,然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生死始終還是一個懸案。當然,懸案不止生死一樁,活在北京城裡的人,因為頭腦過於清醒,所以反倒比失憶了的霍相貞更受煎熬。霍督理是子承父業,根基說深很深,說淺也淺。他活有活著的好處,死有死了的好處。是讓他活還是讓他死呢?人心隔了肚皮,開始各打各的主意了。督理府中亂了半個多月,結果最後真肯發兵來找人的,只有一名安如山師長。安如山是個能打的,人還在路上,大名已經嚇跑了萬部士兵。安如山的兵,加上霍相貞留在北京的副官處全員,在午夜時分進了縣城。趁著夜深人靜,他們分散進了大街小巷,挨家挨戶的踹門搜查。安如山從身後士兵手中接過了一沓子傳單,特地呈給霍相貞看:&ldo;大帥,您瞧,我們把您的照片都提前印好了,怕找不到您,還打算滿城貼呢!&rdo;霍相貞伸手拿了一張單子,在朝陽光芒的照耀下仔細看。照片印得模糊,然而的確是他的模樣。對著照片點了點頭,他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