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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了一驚,回頭看去,結果就看到了盛國綱那張居高臨下的微笑面孔。這事實讓他立刻放下心來,臉上不由得也帶了笑意:&ldo;是你。&rdo;盛國綱將雙手搭在虞幼棠的肩膀上,和聲說道:&ldo;一個人坐鞦韆,多寂寞。&rdo;虞幼棠把臉轉回前方:&ldo;躲清靜而已,不寂寞。&rdo;盛國綱放下手,在暮色中繞過鞦韆走到了虞幼棠面前。他低著頭,虞幼棠抬著頭,兩人相視良久,也沒話說,單是淡淡的發笑,幾乎帶著點兒傻氣。後來盛國綱伸手摸了摸虞幼棠的臉蛋頭髮,隨即轉身退到鞦韆旁邊,自己從褲兜裡掏出煙來叼在了嘴上。&ldo;聽說你現在是金家的二老闆了。&rdo;他掏出打火機來點燃了菸捲:&ldo;在法租界的名聲還不小。&rdo;虞幼棠歪過腦袋,把額角抵在了鞦韆索上:&ldo;什麼二老闆,不過是給金哥幫忙而已。&rdo;盛國綱一手捏住菸捲,深吸一口撥出煙去:&ldo;講情義是好事,不過也要保重身體。&rdo;虞幼棠低低&ldo;嗯&rdo;了一聲,悠悠望向西天一片晚霞。盛國綱又連吸了兩口煙:&ldo;這麼久沒見面,你想沒想我?&rdo;虞幼棠斜過目光看了他一眼,微笑著遲疑不語。他沒想盛國綱,他差點就把這個人給忘記了。當然也可以隨口說點好聽話來敷衍,可是又於心不忍‐‐他現在忽然不想欺騙盛國綱。一陣微風送來一陣菸草氣息,刺激的虞幼棠咳嗽了兩聲。盛國綱這才恍然大悟,連忙用手指捏熄了餘下半根菸;並且轉向虞幼棠說道:&ldo;我忘了。&rdo;虞幼棠正好以此岔開話題:&ldo;不燙手麼?&rdo;盛國綱扔下那半根菸,又將手指在褲子上蹭了兩下。把手伸到虞幼棠面前,他讓對方親眼來看:&ldo;我皮糙肉厚,不怕燙。&rdo;虞幼棠不禁笑了,覺著盛國綱有點兒孩子氣,又想:&ldo;其實這有什麼好看的呢?&rdo;不過他還是抬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掌‐‐的確是感到了硬和粗糙。而在他鬆手之前,盛國綱合攏五指,輕輕攥住了他的手。兩人相視了一下,然後一同鬆手,又笑了。總是笑,他們自己都覺著怪傻的。可是沒話好說,不由自主的就要笑。&ldo;你家裡不是也有一架鞦韆?&rdo;盛國綱沒話找話的問道:&ldo;你是不是喜歡打鞦韆?&rdo;&ldo;小時候喜歡,現在大了……&rdo;話說到這裡為止,虞幼棠接下來只搖了搖頭。盛國綱側過臉看著虞幼棠,若有所思的半晌沒再言語;最後他摸了摸對方的後背,又把雙手插回了衣兜。兩人在這日暮西山的寂寞風景中消磨了許久光陰,後來還是被馬家僕人尋覓找到,呼喚了回去。舞場內的狂歡抵達了一場小高潮,許多青年男女圍站成了一圈,隨著節拍整齊拍手;而圈中焦點是一位身姿瀟灑的嚴公子,正在氣喘吁吁的大跳俄國舞,風車似的四處蹦跳轉圈‐‐大概他跳的的確是好,因為一曲終了之後,觀眾們都不由自主的奮力鼓起掌來。金光耀站在外圍,一隻眼睛看著嚴公子跳舞,一隻眼睛瞄著門口;忽見虞幼棠走進來了,就連忙迎上去問道:&ldo;你跑到哪裡去了?&rdo;虞幼棠坦然答道:&ldo;我到外面坐了坐,又和盛先生聊了兩句‐‐&rdo;然後他才發現不知何時,那盛國綱已經不知所蹤了。金光耀低聲道:&ldo;幼棠,我有點腿疼,咱們還是提前走吧!&rdo;虞幼棠對此自然是沒有意見,於是兩人前去找到馬榮生以及馬太太,寒暄兩句後便提出了告辭。馬榮生的壽宴圓滿結束;賓主雙方都是皆大歡喜。只是從這以後又過了兩個多月,忽然傳來一個驚人的訊息‐‐盛國綱和馬家三小姐訂婚了!這可真是讓人感到了絕頂的詫異‐‐首先,盛國綱和馬榮生是有過敵對歷史的,一度也是打了個你死我活;其次,盛國綱雖然年輕,但和馬榮生總算是一輩,如今一旦娶了馬三小姐,那豈不是自降一級,成了對方的女婿?不過話雖這樣講,羨慕者還是大有人在‐‐馬三小姐儘管是庶出的女兒,然而正值妙齡,十分美麗,即便稱不上傾國傾城,可也有著十分的顏色。對於這樣一位佳人,男人傾心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