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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光廷抽泣著垂了頭。他趔趄著站起來，眼睛都紅了，字字清晰的又問了一次：&ldo;不夠？&rdo;虞光廷嚇的後退了一步，痛哭流涕的終於說了實話：&ldo;我把房裡的傢俱全賣了，還了一些零碎債務。餘下的大頭，因為當時盛國綱說能幫我頂，我就沒再管‐‐結果利滾利的到了現在，就算是賣房也不夠了……&rdo;虞幼棠一口一口的深吸著氣，事到如今，他那語氣反而變得異常柔和起來：&ldo;老二，那你打算怎麼辦呢？&rdo;虞光廷低頭盯著腳下地毯，眼淚珠子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滴：&ldo;哥，我算過，天津的房子大概能值個八九萬，你再給我添上個三四萬，那我就能把債還個乾乾淨淨了！&rdo;說到這裡他哽咽了一聲：&ldo;哥，求你幫我這一次吧，我以後一定學好，真的！&rdo;虞幼棠閉上眼睛搖晃了一下，就覺著自己眼前一陣陣發黑，一顆心在胸腔裡跳的又輕又快，氣息撥出去後，全然無法再收回來。將那張房契掖進了虞光廷襯衫胸前的口袋裡，他無力的一揮手，掙命一般擠出了乾澀喑啞的聲音：&ldo;虞光廷，你給我滾。&rdo;然後他身體一歪，整個人就脫力似的向地上栽去。 兩散虞光廷嚇壞了。虞幼棠那昏倒的姿勢實在嚇人，直挺挺的就栽了下去。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哥哥，嘴裡含糊的哭喊著，六神無主的滿心驚惶。&ldo;哥，哥！&rdo;他以為自己是把虞幼棠給活活氣死了，不禁要魂飛魄散的連聲呼喚‐‐從來不敢和這哥哥吵架，怕的就是這個，然而最後還是落了這樣的結果。蹲下來摟抱住虞幼棠的上身，他拼命揉搓著對方的前胸後背：&ldo;哥，你醒醒啊……&rdo;他涕淚橫流的開始轉向門口大喊大叫：&ldo;來人啊，醫生呢？我哥要死了……嗚……&rdo;醫生不在，出門逛大街去了。還是幾名做久了的僕人趕進來，先把虞幼棠抬到床上，然後又狠狠的掐了他的人中，一邊呼喚一邊救治；其中一名年長老成的，見虞光廷扎著兩隻手站在一旁，滿面淚痕的只是旁觀發呆，就出言建議道：&ldo;二爺，勞駕您給醫院打個電話吧，大爺這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rdo;虞光廷&ldo;噢&rdo;的答應了一聲，立刻要走，走到門口又慌里慌張的折回來了：&ldo;哪家醫院？號碼是多少？&rdo;那僕人&ldo;唉&rdo;了一聲：&ldo;電話機旁的簿子上都寫著呢。&rdo;虞光廷一邊快走一邊用襯衫袖口擦拭臉上涕淚。待他走進客室之後，那坐在沙發上等候的中年漢子就向他一笑：&ldo;虞二爺，您籌來款子了？&rdo;虞家的電話機安置在客室牆角處的一架高腳桌上，虞光廷剛想抄起話筒要號碼，聽聞此言後心中一痛，不禁轉身走到債主面前，將胸前口袋裡的那張房契抽出來送了過去，同時用還帶有哭腔的聲音吐出兩個字來：&ldo;這個。&rdo;那漢子接過房契展開一看，面上神情毫無波動，只是和氣的半笑不笑：&ldo;虞二爺，您這房子打算作價多少？好像還是有點兒不大夠吧？&rdo;虞光廷垂著頭答道：&ldo;我只有這些了，你再多要，也就只能要下我這條命了。&rdo;漢子一笑，毫不動容：&ldo;您這話說的就不大對勁了。這不是我想多要，您這債務擺在這兒，您少給一個子兒，我回去就沒法兒交差；您多給一千萬，那也落不到我手裡來；我還不就是個跑腿兒辦事兒的麼？&rdo;虞光廷吸了吸鼻子，又要落淚：&ldo;我真的沒有錢了，我哥哥聽我欠了這麼多債，剛才已經氣的暈過去了，我這就要給醫院打電話呢！&rdo;漢子聽到這裡，面目表情倒是變了一變：&ldo;唉喲……令兄都氣暈過去了？&rdo;他捏著房契思忖著答道：&ldo;虞二爺，我們只是來討債，不是來逼債；還請您讓令兄把心思放寬些吧。至於您‐‐您既然能把房契拿出來給我們，說明您也不是那要賴賬的人，這樣，我們弟兄從今兒起就叨擾不走了，什麼時候您拿出了錢，我們什麼時候迴天津，好不好？我們也不多吃多佔，餵飽就成，您也甭急的要死要活，慢慢籌錢，籌夠了算，好不好？&rdo;虞光廷如今是一點兒主意也沒有了，聽到這些人要常駐不走，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是茫茫然的害怕。而正值此刻，外間忽然起了一陣喧譁，有僕人大聲喊道：&ldo;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