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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恨爸,連帶著恨了他;爸恨媽,想必也不會愛他。容秀有時候想對希靈講:&ldo;反正你們都不喜歡他,乾脆把他給我吧!&rdo;但這話也說不出口。天氣變了,忽然間又有風又有雪,從早到晚總是陰雲密佈。白子灝受了罪‐‐並不是天冷凍著了他,而是他的斷腿敏感,天氣越是變化劇烈,他那受創之處越要疼痛。這種疼痛是綿綿無盡的,越是咬牙硬抗,那疼越要絲絲縷縷的往人骨縫裡鑽。白子灝一直活得嬌生慣養,這種新式的痛苦讓他輾轉反側,連大把的止痛藥都不能讓他睡一個好覺了。希靈討厭他的呻吟,於是這天她推門進了來,手裡端了個煙盤子,盤子裡是一整套的鴉片煙具。房內的氣味照例是不好聞,但她也不在乎。走到床前停住了,她先把煙盤子放到了白子灝的枕邊,然後低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ldo;你真是臭死了!&rdo;白子灝喘息著瞪了眼睛,一身的睡衣反覆的被冷汗浸溼,再反覆的被他的體溫烘乾,空蕩蕩的半條褲腿打了個結,淺色睡褲的襠部有隱隱的乾涸尿漬。&ldo;你殺了我吧……&rdo;他啞著嗓子說話,呼吸是亂的,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ldo;別這麼折磨我……&rdo;希靈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床邊,然後開始慢條斯理的點菸燈:&ldo;我覺得你還是現在這樣比較好。&rdo;她用煙籤子挑出一點菸膏,很細緻的放到火上燒:&ldo;你現在這個樣子,叫做生不如死。&rdo;燒好了一個煙泡之後,她抬眼望向了白子灝:&ldo;我花了半天的時間學燒煙,你看,燒得還不錯吧?&rdo;把煙槍推到了白子灝嘴邊,她又道:&ldo;你別急,等我把你養膩了,自然有辦法送你上西天。&rdo;白子灝抬手扶了煙槍,嘴唇顫了片刻,卻是低聲問道:&ldo;那場車禍,是不是你設計的?&rdo;希靈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ldo;剛明白過來?&rdo;白子灝沒有歇斯底里的狂怒‐‐沒那個心勁了,沒那個精氣神了。湊向煙槍深吸了一口,他閉上眼睛撥出煙來。從這一刻起,他才真是生不如死、雖生如死了。說不後悔是假的,他當時只是看上了一個姑娘,如果實在得不到,其實也沒什麼的,他很快還會看上下一個。但是鬼使神差的,他昏了頭,竟硬把那姑娘搶回了家裡。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繞著肅希靈走。對於白子灝,希靈漸漸失去了興趣。論報復,她已經報復得很痛快,犯不上總對著同一條落水狗痛打不止。所以她用鴉片安撫了白子灝的身心,讓他活得安靜老實一點。把白子灝交給鴉片,把小耗子交給容秀,希靈又成了個自由自在的人。這天下午,她去見陸克淵,偏巧陸克淵出門去了,陸家的僕人請她在客廳裡等一等,希靈便獨自坐在那長沙發上,像第一次來似的,依然是滿懷好奇的東張西望。伸手摸著沙發上的繡花墊子,她想這是陸克淵天天坐過的東西,心裡就有些納罕,彷彿首次發現陸克淵也有屁股。具體的想象了一下那屁股的具體詳情,她忍不住一笑‐‐男人嘛,零件是天生的大同小異,總歸就是那一套東西,可陸克淵像是與眾不同,她想不出光屁股的陸克淵會是什麼模樣。陸公館很溫暖,今天是個晴天,窗前紗簾半垂,透進來的陽光也很柔和。希靈喝了幾杯熱茶,漸漸的犯了困。向後靠近大沙發裡,她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總之等她醒過來時,她發現客廳裡已經開了吊燈。有人正從外面向內走,帶著凜凜的寒氣,她連忙一動不動的閉了眼睛裝睡‐‐閉了一秒鐘,又將一隻眼睛睜開了一道縫。她看見了剛從外面回來的陸克淵。陸克淵在看到了沙發上的她之後,立刻放輕了腳步。脫下大衣摘了帽子遞給僕人,他抬手摸了摸頭髮,又把西裝上衣也脫下來搭在了椅背上,露出了裡面的白襯衫和青緞子馬甲。然後他走向了希靈。希靈立刻閉了眼睛,同時就嗅到寒冷的氣息漸漸逼近,一定是陸克淵正在俯下身來觀察自己。很快的,那氣息又遠離了她。一雙手臂託抱起了她,把她橫放在了長沙發上。她心裡驚了一下,但是強忍著不動,倒要看看這陸克淵到底要對自己幹什麼。然而陸克淵從她身下抽出手臂,只又把個靠墊塞到她的頭下當了枕頭。她靜靜的假寐了片刻,忍不住微微睜開眼睛,只見陸克淵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正在安靜的喝一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