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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怕什麼?&rdo;他收回目光,自嘲似的一笑:&ldo;我都這樣了,還能把你怎麼著嗎?&rdo;容秀向後退了一步,隨口答道:&ldo;希靈馬上就回來,你別下樓了,今天早點歇著吧!&rdo;說完這話,她抱著小耗子就往外跑,一口氣跑回了樓下的嬰兒房裡。小耗子一點也不知道她的心事,專心致志的擺弄著她鬢角的一縷亂髮。她躺下去,把臉埋進小耗子軟軟的小肚皮上,一時間也不知道怎樣才好,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吸了滿鼻子糖和奶的甜香。她覺著自己是有點&ldo;過界&rdo;了,行善積德不是這樣乾的。要是希靈知道了白子灝現在對自己一口一個&ldo;秀兒&rdo;,希靈會是什麼反應?饒得了自己才叫怪了!饒不了自己,更饒不了白子灝‐‐希靈的心和手,多麼的狠啊!容秀把心一橫,冷了白子灝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她也不管他的吃,也不管他的喝,他支使僕人叫她上樓,她也不聽。白子灝自動的減了飲食,每天只吃必須的一點幹餅子來補充體力。容秀現在是這樓裡的總管家,誰打了個噴嚏她都能聽見,他不信她不知道自己正在捱餓。餓了一個禮拜之後,他並沒有把容秀餓過來,再餓下去,又對健康十分不利。於是這晚他一點一點的爬下床去,又費了天大的力氣,爬上了窗前的椅子。開啟窗戶伸出頭去,他由著寒風吹打自己。希靈有希靈的方法,他也有他的主意‐‐先前他說一不二,總是別人依靠著他,可是今非昔比,那麼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也該給自己找個靠山了。說是靠山,其實不甚準確,準確的講,他要找的,是一雙新腿。一個多小時的寒風吹過去,白子灝如願以償,發起了高燒。希靈是不管他的死活的,於是容秀不得不再次進了他的屋子。而他本來是別有所圖,可是此刻見了容秀,他忽然心中一酸,真有見了救星的感覺。於是在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他就一把抓住容秀的手,把那手貼到了自己的臉上眼睛上。又低低的問:&ldo;你不管我了?&rdo;容秀咬著嘴唇,要把手往回抽。白子灝見狀,忽然耍起了消失已久的少爺性子,把容秀的手向外一摜,他又委屈又生氣,幾乎帶了虛弱的哭腔:&ldo;不愛管就走!我沒求你來!&rdo;容秀很為難的回頭看了看門口,然後轉過來,語氣也不善:&ldo;給你吃完藥我就走!&rdo; 怦然心動(一)容秀恢復了一天上一次樓的習慣。她本打算自己只負責到白子灝退燒為止,然而白子灝躺在床上,呢呢喃喃的總和她說話,不管她搭理不搭理。而她可以一言不發,卻沒法把耳朵也堵住,所以聽得多了,她發現其實白子灝也是個平常人‐‐就和鄰居家又淘氣又愛犯渾的臭小子一樣,壞歸壞,但也有好的地方;可恨歸可恨,但是說不準什麼時候,也能可愛。希靈對於家務事並沒有興趣,像個男人一樣,她從早到晚的在外面跑,容秀問她每天都在忙什麼,她神神秘秘的,卻又不說。容秀料想她吃不了虧,故而也就不再多問。春節一過,天氣就一天暖似一天了,這天晚上,容秀在白子灝的房間裡多坐了一會兒‐‐春天到了,萬物生髮,白子灝的病也跟著湊起了熱鬧。他並沒有再受寒,然而無端的發作了肺炎,兩條斷腿也不分日夜的作痛,疼得他一身一身的出冷汗,止痛藥和鴉片煙都壓制不住。疼痛讓他懶惰了,蜷縮著側臥被窩裡,他深深的低了頭,身體一陣一陣痙攣似的抽搐。容秀問他&ldo;還是疼?&rdo;他點點頭,呼吸時有嘶嘶的響聲,並且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容秀看他這反應挺異常,也著了急,伸手去掀他身上的薄被:&ldo;我看看你的腿‐‐&rdo;出乎她意料的,白子灝一把摁住了她的手:&ldo;別看!&rdo;他的確是不喜歡旁人碰觸自己的斷腿,容秀也知道這一點。不過此刻不是由著他使性子的時候,容秀輕而易舉的撥開了他的手,然後把被子一掀。下一秒,她猛的直起身做了個向後轉,因為發現白子灝沒穿褲子,被子下面是一截赤條條的軀體,雙腿是各自缺了一半,然而其餘的物件都還在。兜頭徹臉的發起了燒,她害臊得恨不能拔腳就逃。強自定了定神,她回頭再往床上看,卻見白子灝已經拉扯棉被蓋嚴了身體,棉被拉得很高,他又低著頭,整個人就呈了個悲傷又羞澀的姿態,連臉都藏進被窩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