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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走了,陸克淵仰起頭,對著角落裡的希靈一招手。希靈慢慢的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陸克淵的臉上沒了血色,連嘴唇都成了蒼白,一雙大眼睛也微微的有點凹陷,抬眼注視著希靈,他沒有微笑,只很平淡的問道:&ldo;哭了?&rdo;希靈抬手一抹眼睛,抹得手背上又有血又有淚,若不是陸克淵提醒,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眼中有淚。陸克淵又道:&ldo;上樓去洗洗吧,讓人把你的衣服也洗一洗。&rdo;希靈點了點頭,默然的起身上樓去了。片刻之後,希靈赤條條的站到了浴室鏡子前。用溼毛巾用力擦拭了臉上乾涸的血跡,她惡狠狠的,將自己擦成了口歪眼斜的模樣。其實直到不久之前,她剛感覺到了怕。比怕先來的,是怒。有人要殺陸克淵,她怎麼可能不怒?情緒瞬間失了控,那一刻她簡直不是了她。那麼沉重的斧子,放在平時她是連舉都舉不起來的,然而方才在碼頭,她如有神助的把它掄到了半空中。刺客竟敢對著陸克淵捅刀子,她只有劈碎了他才解恨了!希靈洗了個很徹底的澡,與此同時,僕人們也飛快的洗去了她那身衣服上的血點子,並且用熨斗把它熨了個八九成幹。所以等她重新出現在陸克淵面前時,已經勉強恢復了舊貌。陸克淵還趴在沙發上,於是她也重新蹲了下來。兩隻手扒在沙發邊上,她把下巴抵上了手背。陸克淵扭過臉看她,看了片刻,伸手過去,用拇指蹭了蹭她臉上的雀斑。希靈垂下濃密睫毛,一歪腦袋,用面頰貼了貼他的掌心。&ldo;我沒事。&rdo;陸克淵忽然說。希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眼對著他答道:&ldo;沒事就好。&rdo;然後心照不宣似的,兩人都安靜了片刻。最後,陸克淵說道:&ldo;你回去吧,想看我,明天再來看。&rdo;說到這裡,他虛弱的笑了一下:&ldo;這回我哪兒也去不了,你可以隨時來看個夠了。&rdo;希靈忍不住也笑了一下:&ldo;你當我稀罕看你!&rdo;陸克淵向外揮了揮手:&ldo;走吧,我也睡一覺。&rdo;希靈回到家裡時,容秀正抱著小耗子在樓下客廳裡來回的走,一邊走一邊發牢騷:&ldo;真看出你們是親爺兒倆了,一見我就要吃要喝,你更不是個東西,剛才餵你你不吃,現在我剛要歇歇,你又‐‐&rdo;話說到這裡,她冷不防見希靈走了進來,嚇得當即把後半截話嚥了下去。而希靈失魂落魄的,也沒留意她的言語。小耗子倒是口水橫飛的&ldo;媽&rdo;了一聲,也不知道他究竟叫的是誰。容秀抱著小孩子走到希靈面前,仔細端詳了她的面孔:&ldo;你怎麼了?是不是凍著了?&rdo;希靈搖了搖頭,只說:&ldo;我不冷,我是累了。&rdo;容秀沒有得到關懷希靈的機會,因為希靈直接上樓鑽進了臥室,並且反鎖了房門。關了電燈又拉攏窗簾,她把今天這一場歷險記重新回憶了一遍,回憶的時候,她不嘆息,也不微笑。她當這是嚴肅的事情。人生難得一知己,太難得了,所以,應當嚴肅。希靈睡了一覺,一覺醒來之後,她不管早晚,爬起來就向陸公館打去了電話‐‐也並沒有直接和陸克淵交談,在從僕人口中得知他依然活著之後,她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披著厚厚的睡袍走在陰暗走廊裡,她聽見另一端的房內傳出了白子灝的咳嗽聲音。像是喝水嗆著了,他只咳嗽了兩聲就止了住,咳嗽得還挺響亮,貌似中氣十足。該活著的都活著,她暫時沒了心事,就從心底深處,把何養健又提了出來。結果她早上剛想到他,他下午就又到了天津。 女人(一)希靈現在對於何養健的態度,是很隨便了。何養健往白府打去了電話,想讓希靈到自己下榻的飯店來一趟,希靈聽了這話,當場在電話裡笑了一氣,然後告訴他自己昨夜沒有睡好,現在需要補眠,若想見面,等晚上吧!短暫的沉默過後,何養健的聲音低了幾度,但是也沒有失態,只說:&ldo;那好,表妹,晚上見。&rdo;希靈結束通話電話,把雙臂環抱胸前,她滴溜溜的轉了個圈,背靠牆壁做了個思考的姿態。她的身體不濟,所以頭腦發達,格外的喜歡思考。何養健是她琢磨透了的人物,然而琢磨透了一遍還不夠,還得琢磨第二遍,翻來覆去的研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