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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克淵甩了甩火柴梗,深吸了一口雪茄噴出煙來:&ldo;你沒幫我說話?&rdo;希靈向前踢了踢腿:&ldo;說了,我說姓陸的是全天津衛數一數二的大‐‐&rdo;她拖了長聲,陸克淵向後一靠,問道:&ldo;大什麼?&rdo;希靈笑出了聲音:&ldo;是全天津衛數一數二的大流氓,肯露面就已經是給你面子了。&rdo;陸克淵也笑了:&ldo;流氓‐‐&rdo;他抬頭望向希靈:&ldo;怎麼想起來的?我對你流氓過嗎?&rdo;希靈立刻搖了頭:&ldo;沒有。&rdo;陸克淵一手夾著雪茄,忽然欠身向前,用另一隻手托住了希靈捲髮蓬鬆的後腦勺。一瞬間的遲疑過後,他低下頭,在希靈的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後鬆手坐回去,他沒說話。而希靈望著他,先是怔怔的一動不動,緊接著猛然起立,竟把沙發椅撞得向旁一歪。陸克淵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後微笑問道:&ldo;怎麼?被流氓嚇到了?&rdo;希靈抬手捂住胸口,就感覺自己方才是被他的嘴唇燙傷了。一顆心在胸腔裡越跳越急,她能感覺到自己頭臉發燒,手腳卻在冰涼的顫。&ldo;不和你鬧了!&rdo;她說。話一出口,她發現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於是她連帽子手套都沒戴,抱起衣帽架上的斗篷就跑了出去。 家內家外(三)容秀給自己添了一件新綿袍,正穿了站在穿衣鏡前反覆的照,忽然耳朵動了一下,她感覺希靈像是回來了,便轉身跑下了樓去。果然,真是希靈進了門。可容秀在看清了她的模樣之後,立刻驚呼了一聲:&ldo;你這是怎麼了?&rdo;希靈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張臉被寒風吹得通紅,脂粉不知何時褪盡了,她顯出了鼻樑上的幾粒雀斑。懷裡抱著她的斗篷,她沒戴帽子也沒戴手套,一腦袋捲髮全亂了,蓬得一個頭有兩個大。一鬆手,她把斗篷扔在了地上,然後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神情痛苦的用手摁了胸脯,她先是從陸公館的客廳一路跑出去上了汽車,方才汽車剛停,她又瘋瘋癲癲的一路狂奔進了樓裡。一口接一口的吸著氣,怎麼吸空氣都還是不足,她像是溺了水的人,憋得肺都要炸了,一顆心咚咚咚跳了一路,跳得也要炸了碎了。她很真切的感覺到了疼痛,所以一動不敢動,專心致志的喘氣,一邊喘氣,她一邊也恐慌,不知道自己這是發了什麼瘋。陸克淵沒怎麼著她,就是真怎麼著她了,她又不是黃花大姑娘,也不至於嚇到掉頭便逃。可是那一吻,真是驚著她了。慢吞吞的爬起來,她還在喘,容秀追著她問了什麼,她沒回答,也沒聽清。嘴唇有些麻,也許是被寒風吹的,後腦勺也有些麻,也許也是寒風吹的。陸克淵觸碰過的地方,都在發麻。把絮絮叨叨的容秀攔在臥室門外,希靈撕撕扯扯的脫了衣服,直接鑽進了被窩裡。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鬧心慌。她連陸克淵的眼睛都怕,又怎麼承受得了一個真真切切的吻?陸克淵的態度表明他只是在開玩笑‐‐真的只是玩笑嗎?她知道陸克淵不缺女人,犯不上調戲自己佔便宜。不缺女人,那麼他大概也曾經無數次的和別的女人開過這種玩笑,笑過就算,他不當真。他要是當真了,陸公館裡也不會只有男主人,沒有女主人。這樣一想,希靈那顆跳疼了的心臟擰了個勁兒,忽然換了一種疼法。陸克淵和她鬧,她不生氣,不計較;可是想到陸克淵也會和別的女人鬧,她登時在床上連翻了好幾個身,躺不下也起不來了。但是這醋吃得太沒道理,她也知道。她覺得自己對陸克淵應該是沒什麼&ldo;想法&rdo;的,畢竟他年紀大得可以給自己做爹,自己也是口口聲聲的喊他叔叔。況且也不敢有想法了,&ldo;想法&rdo;這東西不能吃不能喝,只會讓人想入非非的吃苦頭。這苦頭,她在何養健身上已經嘗過了一次,她不是傻瓜,嘗一次,就夠她記一輩子的了。後半夜,希靈總算是歇過來了。她雙目炯炯,一點要睡的意思也沒有。掀開棉被下了床,她赤著腳在地毯上來回走動。樓內很安靜,白子灝自從吸上了鴉片煙之後,也乖乖的不出聲了。她不知不覺的啃起了手指頭,心中並沒有明確的念頭,只是忽然很想再見陸克淵一面。見了他也沒什麼事,純粹只是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