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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這東西沒丟,是被人故意的偷去砸了!還偏偏砸在明面上,這哪裡是砸戒指?這分明是砸她金寶的臉!都知道她喜歡這個戒指,因為她把它買回來後當個新鮮便宜,曾經四面八方的展覽過一次。她屋子裡的好東西多得是,這個賊不偷金不偷銀,專對這值不了幾個錢的東西下手,由此就可見這賊偷竊是假、挑釁是真!於是金寶就氣得臉都紅了。白子灝在家的時候,姨太太們全都柔婉可人,就算有了爭鬥,也不過是夾槍帶棒的鬥一鬥嘴,不傷大雅,但白子灝今晚不在家,姨太太們可以儘量的露原形而不怕嚇跑了他。金寶是個&ldo;唱玩意兒&rdo;的,嘴上功夫了得,野起來可以是相當的野。拿起少年時登臺唱大鼓書的精氣神,她往二樓走廊裡一站,開始託著戒指碎片罵街。她聲音亮,嗓門寬,因為從小跑江湖,所以言語格外豐富。丫頭們不好意思露面,老媽子遠遠的站著,也不敢靠前。希靈靠牆站在一旁,怯生生的伸手拉她衣袖,金寶用力一甩手,也顧不上籠絡她了,直接對她叫道:&ldo;不用你勸!你怕你就回屋去,今天我不罵爛了那個騷婊子的心肝脾肺腎,我他媽的是姑子&tis;裡養的!&rdo;希靈放下手,貼著牆根慢慢的往自己房門前挪‐‐幾秒鐘挪一步,挪到房門前時,前方房門一開人影一晃,接招的來了。玉蓮!希靈收回目光,橫邁一步閃進了房中。平心而論,金寶的確是認為玉蓮有嫌疑,兩人一直不睦,而且昨天她拿著戒指四處獻寶時,玉蓮還不屑一顧的冷笑了一聲,彷彿是笑她小家子氣,拿個便宜戒指當好東西。但是有嫌疑、沒證據,所以她也不便指名道姓。不過她那個罵法實在是刺激人心,老三不提,老四老五越聽越怒,全都感覺那話是在影射自己。金寶是走江湖的出身,玉蓮當初也是紅極一時的舞女,金寶有絕技,玉蓮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雙手抱在胸前,肩膀一靠門框,玉蓮款款的問道:&ldo;二姐,息息怒吧,氣大傷身,當心那捱罵的還沒怎麼樣,你這罵人的先臥了床。&rdo;金寶從鼻孔裡笑了一聲:&ldo;喲,五妹今天怎麼了?這麼關心二姐姐!二姐姐罵得痛快,倒不了,要倒也是那個爛了爪子做賊的先倒。&rdo;玉蓮道:&ldo;話雖這麼說,可畢竟咱們也是這白公館裡的人了,二姐姐光顧著嘴上痛快,不怕少爺回來聽見嗎?&rdo;金寶道:&ldo;怕什麼!我到盼著他回來給我斷斷案呢!再說今非昔比了,天打五雷轟的小婊子再想跑到少爺面前賣騷討好,怕是也討不到什麼好果子了!&rdo;話到這裡,玉蓮終於是再也繃不住了:&ldo;這樓裡的姐妹都是少爺的人,不知道你罵的究竟是哪一個?二姐姐這麼厲害的人,犯不上在這上頭裝糊塗呀!&rdo;金寶洋洋得意的一笑:&ldo;誰撿罵,我罵誰。&rdo;話到此處,兩員女將終於正式開戰。金寶是名副其實的金嗓子,玉蓮底氣十足,也很不弱。兩人早就憋著惡鬥一場,今天礙事的白子灝不在家,正好讓她們發作個痛快。罵聲穿透樓板與房門,二樓屋子裡的人,無論遠近,全如同身臨現場一般,聽得清清楚楚。希靈坐在房內的梳妝檯前,將一掛鑽石項鍊掛在胸前左照右照,同時欣賞著門外的嘴仗。金寶的嘴的確是夠野,將玉蓮的臍下三寸翻來覆去罵了個遍,又用語言虛擬出一根兩尺多長的肉棒槌,串糖葫蘆似的日遍了玉蓮族中的所有女性。玉蓮的絕技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金寶罵她騷,她立刻反擊,說憑著金寶的尊容,騷死了也白騷。金寶咒她要被驢日,玉蓮當即說金寶是驢都不日。諸如此類,翻來覆去,花樣迭出,總不重複。希靈聽到最後,都忍不住&ldo;噗嗤&rdo;一聲,笑了出來。全公館的人都被她倆鎮住了,老媽子們想她們罵累了自然要休息,自己犯不上去撞槍口,就沒人想到這二位會越戰越勇,最後竟然動了手。兩人都是赤手空拳、自帶牙齒和指甲做武器。旁人見她們撕扯到了一起,這才發了慌,一聲吶喊衝上去開始勸架。玉蓮臉上被金寶劃出了一道很長的紅痕,金寶的脖子則是被玉蓮抓破了皮,頭髮也被玉蓮薅下了一把。老三推著老二,老四推著老五,拼老命的把她們分了開,兩人腳不沾地的被人抬走,還在掙扎著回頭對罵。希靈一直沒露面‐‐她是小孩子,膽小怕事,她不露面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