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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喝了兩口溫水，他把水杯交還給了啞巴。啞巴雙手捧杯，靜靜的看他。餘至瑤垂下眼簾，一言不發。片刻過後，他一歪腦袋，不甚自然的笑了一下：&ldo;我……我是有一點高興。&rdo;啞巴伸出一隻手去，為他理了理凌亂頭髮。手掌順勢滑下貼住他的面頰，觸感火熱，因為餘至瑤一直是在發燒。毫無預兆的俯身向前，啞巴在他的眉心上親了一下。餘至瑤作勢仰頭要躲，然而沒能躲開。溫暖的嘴唇在他眉心間印了一記，只是溫暖而已。餘至瑤覺得眼下這樣，也很好。他並不想見何殿英‐‐見面就要生事端，不如不見。況且身邊沒有何殿英，自己也是一樣的活。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開啟床邊檯燈，拿出明信片翻來覆去的擺弄。小薄荷真是閒不住，他想，這個時候還有閒心跑去日本。明信片上繁花如海，十分美麗。餘至瑤看得悠然神往，幾乎想要身臨其境的感受一番。忽然心中一動，他想：&ldo;我為什麼不去看看櫻花呢？&rdo;這個念頭讓他興奮起來。翌日上午他給吉澤領事打去電話，說自己想要去看櫻花。結果吉澤領事聽了這話，哈哈大笑，上氣不接下氣的告訴他：&ldo;餘先生，櫻花可是春天的花呀，現在已經進了秋季，哪裡還有櫻花？再說天津也有櫻花，何必非要趕去大阪？&rdo;餘至瑤握著話筒，忽然有點不好意思，臉都紅了。 大發善心餘至瑤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忽見鳳兒一路蹦蹦跳跳的放學回來了，心裡就是一陣高興。鳳兒這幾天又變得好看了一點，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反正就是感覺不那麼像猴子了。扶著門框把頭伸進客廳，她很歡喜的大聲喚道：&ldo;叔叔！&rdo;餘至瑤放下報紙，笑著向她張開雙臂，等著她甩著兩條辮子撲到自己懷裡。然而鳳兒的確是甩了辮子，也的確像風一樣的撲了進來，可最後卻是在他身邊坐了下去。餘至瑤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鳳兒長大了，不好意思和自己再摟摟抱抱了。回想起初見面時自己在玉清池扯著她又擦又洗，餘至瑤很覺有趣，特地扭頭多看了她一眼。宋逸臣對這個女兒簡直是完全不管，所以餘至瑤總覺得鳳兒已經屬於自己。忽然低頭在鳳兒的頭頂上吻了一下，他沒有說話，心中生出一股子柔軟的愛意。鳳兒仰起頭，笑嘻嘻的說道：&ldo;叔叔，我的羊毛襪子舊了！&rdo;餘至瑤伸手摸了摸她的腿，羊毛制的厚長筒襪洗的次數多了，的確是會硬成兩節煙囪。&ldo;禮拜天讓小張帶你去百貨公司，你自己挑花樣子‐‐天都這麼冷了，還穿這個？&rdo;鳳兒往他身上一靠，嗲聲嗲氣的答道：&ldo;她們都穿。&rdo;這時，張兆祥垂著手快步走進客廳，先停在門口對著餘至瑤一鞠躬，輕輕喚了一聲：&ldo;二爺。&rdo;然後不等餘至瑤回答，他走上前來彎下腰去，低聲說道：&ldo;二爺，我已經把人送到飯店了，您是現在去，還是吃過飯後再去？&rdo;餘至瑤略微想了一下，隨即答道：&ldo;飯後再去吧。&rdo;餘至瑤沒滋沒味的喝了一碗米粥，然後起身出門，前往瑤光飯店。在他專用的高階客房裡，他看到了等候已久的杜芳卿。當時夕陽餘暉鋪了滿地，杜芳卿亭亭玉立的側對視窗站了，一張臉被光線渲染出深淺輪廓。餘至瑤微微彎腰扶著牆壁，抬眼盯著他看，忽然感覺他皮肉有些鬆弛，不是當年那樣緊緻鮮嫩了。然而杜芳卿這時轉身拉攏窗簾開啟電燈。光芒從天花板上傾瀉下來，他笑吟吟的望著餘至瑤，復又青春美麗起來。他是急不擇路了，抬手摸向領口紐扣，他明知道自己變成了爛賤的兔子，可是非得如此才能抓住餘至瑤。今非昔比了，現在沒有他孤高自賞、賣弄風情的餘地了。一邊脫衣裳，一邊貼上餘至瑤。餘至瑤現在變得笨拙沉重，所以他須得更加主動的伺候對方。兩人同上大床，他用雙手上下握住那根東西，沒話找話的抬頭笑道：&ldo;真夠大的，看著嚇人。&rdo;餘至瑤倚著枕頭靠到床頭，聽了這話，只是一笑。忽然緊閉雙眼猛一抬頭，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是杜芳卿俯身用舌尖逗弄了他。事畢之後，餘至瑤仰臥在床上喘粗氣。杜芳卿捂著嘴走去浴室，一時只聽嘩嘩水響，再無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