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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殿英素來不把戲子當人,還要糾纏,餘至瑤卻是看不下去,出言解圍:&ldo;讓他走吧,大熱的天,是夠難受。&rdo;杜芳卿當即微微下蹲,擰身對著餘至瑤也行了個禮:&ldo;多謝餘二爺心疼我。&rdo;何殿英隔著戲服,在他屁股上狠扭了一把,隨後又是用力一拍:&ldo;沒良心的小兔崽子,看見二爺就不要我了,滾吧!&rdo;杜芳卿笑吟吟的,千恩萬謝的轉身離去了。而何殿英起身走到餘至瑤面前,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抬手摟住餘至瑤的脖子,他低頭笑問:&ldo;看上了?&rdo;餘至瑤抱緊了何殿英,又把面孔埋到了對方懷中。其實他根本不愛看戲,可是因為身邊有了個小薄荷,氣氛就變得活潑有趣起來。仰頭看了何殿英一眼,他心裡很喜歡對方,覺得這傢伙真是值得珍惜。不過念頭一轉,他又想起了方才那個顧佔海。他身邊真是太缺人手了,這姓顧的看起來像模像樣,也許可堪一用。 勢力汽車在群英武術社門前停下來,啞巴從副駕駛座上跳下去,轉身開啟後排車門。餘至瑤伸出一條腿,腿長,可以輕易踩上地面。躲在車內把前方這幾間房屋打量了一番,他彎腰鑽出汽車,沒想到群英武術社名氣不小,環境卻是如此寒酸。正中一間房屋開著房門,可以看到裡面坐著兩名青年,正在歡聲笑語的扯淡。餘至瑤邁步走到門口,抬手一敲身邊門板:&ldo;顧師傅在嗎?&rdo;兩名青年立刻站起來了,其中一人伶伶俐俐的答道:&ldo;先生,我們師父正在後院呢,請問您高姓大名,我好過去通報一聲。&rdo;餘至瑤環視了房內情形,雖然不知道這間屋子是會客室還是門房,不過家徒四壁,除了桌椅再無傢俱,無論是間什麼,都夠不體面的了。&ldo;敝姓餘。&rdo;他順勢掃視了前方兩名青年:&ldo;和顧師傅有一面之緣,他未必還記得我。&rdo;兩名青年面面相覷的對視一眼,隨後搬來一把椅子放到餘至瑤面前:&ldo;餘先生,您先請坐,我們這就去找師父。&rdo;餘至瑤走到椅子前方,彎腰慢慢的坐了下去。啞巴站在房外一棵老樹下面,則是沒有跟隨進來。餘至瑤其實並不願意帶著啞巴拋頭露面,啞巴畢竟是個啞巴,一個殘廢,似乎留在家裡養著更合適。可這啞巴除了是個啞巴之外,處處都比人強。西裝革履的穿戴起來,他面板白皙,濃眉大眼,正經是個好小夥子。餘至瑤身邊太缺人手了,他需要啞巴。不過兩三分鐘,房內側門一開,顧佔海汗津津的走了進來。停在餘至瑤面前,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ldo;原來您就是餘先生。&rdo;餘至瑤扶著膝蓋站了起來:&ldo;顧師傅,好記性。&rdo;顧佔海不明就裡,只好是笑。餘至瑤高大英俊,氣派不凡,足以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只是摸不清來路,讓人不由得就要惴惴不安。扭頭支使了身邊小徒弟快去沏茶,顧佔海懵裡懵懂的,又請餘至瑤坐。餘至瑤果然坐下了,隨即毫不客氣的問道:&ldo;顧師傅,群英武術社就只有這三間屋子?&rdo;顧佔海在一旁也陪坐下來,臉上露出苦笑:&ldo;餘先生,實不相瞞,這三間屋子白天充作武館,夜裡則是我的寢所。後面還有一個院子,算是練武的場地。春夏秋三季,倒還好辦;一旦入冬,這武術社就難以為繼,總要鬧一次倒閉的危機。&rdo;餘至瑤點了點頭:&ldo;顧師傅的武藝,我是有所耳聞的。這樣的生活,和顧師傅的身份很不相稱。&rdo;顧佔海聽他口氣挺大,越發好奇,忍不住試探著問道:&ldo;餘先生,恕我冒昧,請問您是在何方高就?上次在德興舞臺,我見您和何老闆在一起……&rdo;餘至瑤對他笑了一下,言簡意賅的答道:&ldo;家父名諱,上朝下政。&rdo;顧佔海聽聞此言,&ldo;哎呀&rdo;一聲,當即就站了起來:&ldo;失敬失敬,原來您就是餘家二爺。&rdo;餘至瑤坐著沒動,自顧自的繼續說道:&ldo;上次相見,我看你也是一條好漢,所以記在心裡,今日特地前來拜訪。&rdo;顧佔海看他話說得動人,可是表情肅殺,不是個和藹可親的模樣。他這跑江湖的人,一直飽受地頭蛇們的壓迫,總像是英雄落難,所以如今面對著餘至瑤,他手足無措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