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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卿走到浴室嘩嘩放水，同時就聽餘至瑤說道：&ldo;我們上午一起過去看看。這事要是解決不好，瑤光的招牌非砸了不可。&rdo;餘至瑤急著前往瑤光飯店，不住的催促杜芳卿&ldo;快點&rdo;。杜芳卿手忙腳亂的把他收拾齊整了，他頭也不回，跟著宋逸臣邁步就走。兩人出門上車，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餘公館重新陷入沉寂之中，杜芳卿慢慢的踱進客廳，手裡端著一杯熱牛奶。牛奶有毒。外面響起了一串輕快的腳步聲音，一定又是鳳兒在亂跑。杜芳卿的手有些抖，聲音卻穩：&ldo;鳳兒！&rdo;一個小腦袋立刻從門口探進來了。鳳兒始終是不知應該如何稱呼他，所以這時只很疑惑的&ldo;嗯？&rdo;了一聲。杜芳卿面無表情的盯著她：&ldo;要不要喝牛奶？&rdo;鳳兒遲疑著舔了舔嘴唇‐‐她愛吃一切奶製品，奶油乳酪奶糖，都喜歡，這是全家上下都知道的。&ldo;爸爸不讓我隨便進客廳……&rdo;她又垂涎又為難的小聲說道。杜芳卿神情僵硬的笑了一下，隨即端著杯子站了起來。慢慢邁步走向門口，他眼看便要到達鳳兒的眼前了，卻是冷不丁的收住了腳步。&ldo;一條命啊……&rdo;他在心裡告訴自己：&ldo;這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rdo;忽然轉向了窗臺，他舉手將牛奶倒向蘭花盆中。眼看著白色液體傾瀉而下，他心中彷彿塞了一團亂麻，又煩又難。不料就在此刻，一名僕人跑了過來：&ldo;杜老闆，廚房剛做了蓮子羹，大師傅問您要不要吃？說是今天做的比昨天好，現在還熱騰騰的呢！&rdo;杜芳卿聽了這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隨手放下玻璃杯子，他邁步繞過鳳兒，跟著僕人向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又下意識的遮掩道：&ldo;大師傅總喜歡亂加糖，甜的膩死人了……&rdo;杜芳卿漸行漸遠，鳳兒站在門口，卻是戀戀不捨的望著窗臺上那半杯牛奶。家裡好一陣子沒買奶油蛋糕了，奶糖也全吃光了，要是能嚐嚐牛奶的滋味，也是好的。扭頭眼看四周無人，她不大好意思的溜進了客廳。伸手端起微溫的玻璃杯子，她正要喝，哪知雪團一顛一顛的跑了進來。眼見鳳兒端著杯子張了嘴，它伸著舌頭搖著尾巴，開始獻媚乞食。鳳兒一看到雪團，就忘了肚裡饞蟲。她覺得雪團很可愛，可是嘴大牙尖，又不敢親近。彎腰往地上倒了一小灘牛奶，她後退一步，只見雪團撲上去低頭就舔，呼哧呼哧的，彷彿十分過癮。舔完抬起頭來，它繼續可憐巴巴的看鳳兒。鳳兒一狠心，蹲下來把牛奶倒入掌心，向前送到雪團嘴邊。雪團的長舌頭在她手中拱來拱去，癢得她嘻嘻直笑。如此連餵了幾次，她最後對著雪團一搖杯子：&ldo;沒有啦，真的沒有啦！&rdo;雪團低下頭去，意猶未盡的繼續舔地。舔著舔著，&ldo;咕咚&rdo;一聲倒了下去。四隻爪子亂蹬了幾下，它從喉嚨中發出微弱的尖叫，同時渾身抽搐，喘出滿嘴白沫。鳳兒知道這是杜芳卿的寶貝狗，不禁嚇的大叫一聲，隨即放下杯子奔跑出去，哭天抹淚的大聲喊道：&ldo;雪團死了，雪團死了！&rdo; 真相大白餘至瑤在瑤光飯店內和宋逸臣密談一番，宋逸臣領命而走，他清閒下來，決定還是回家。汽車一路疾馳，片刻之後便是停到了餘公館門口。餘至瑤下了汽車，步伐輕快的向內走去。今日是個明媚晴朗的好天氣，他心中一片空白，茫茫然的只是感覺愉快。然而剛剛進入樓內，他便聽到了鳳兒尖錐錐的哭聲。覓聲快步走入客廳，他只見一群僕人圍做一圈，鳳兒站在中間，哭的面紅耳赤、涕淚橫流，嘴裡反覆只是叫嚷：&ldo;不怪我，不怪我，是它自己死的，我沒殺它……&rdo;餘至瑤聽到這裡，才發現了地上趴著的雪團，以及人群中的杜芳卿。鳳兒見他忽然回來了，像得了救星一般，伸著兩隻手就迎了上去，口中連哭帶嚎的說道：&ldo;叔叔，雪團死了，不是我殺的……&rdo;餘至瑤一皺眉頭，懷疑杜芳卿會傷心賭氣‐‐雪團日日夜夜跟著杜芳卿，狗養久了，和人一樣。掏出手帕擦了擦鳳兒的小臉，他彎腰問道：&ldo;到底是怎麼了？你告訴叔叔，叔叔不怪你。&rdo;杜芳卿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這時忽然搶著說道：&ldo;雪團死就死了……一條狗而已……&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