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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國英眼望著嚴云農，登時愣住了：&ldo;我先跑了？司令，這話是從何說起？我、我沒有啊！&rdo;嚴云農沉了臉‐‐他本來就相貌單薄，臉上一陰，瞧著格外惡毒：&ldo;放你媽的屁！王爺還能冤枉了你？你給我說實話，為什麼先跑？打的是什麼主意？&rdo;馬國英的臉漲紅了。眼睜睜的看著嚴云農，他的臉上露出了既無辜又無助的可憐神情：&ldo;司令，我真是按照時間走的。&rdo;說完他轉向三錦：&ldo;王爺，當時不是您交待我等滿三十分鐘，過了時間就直接開車麼？我把表看得很準，一分也沒早走啊！&rdo;三錦見馬國英這樣嘴硬，氣的回身抄起煙槍，跳下煙榻衝過去當頭就打，&ldo;咚&rdo;的一聲敲到了對方的腦袋上。&ldo;你還跟我裝傻？！&rdo;三錦叫嚷的聲音都變了：&ldo;虧得我這回遇上的是個傻&tis;，否則你就等著千刀萬剮給我抵命吧！&rdo;他把馬國英打的抱頭蹲了下去：&ldo;在背後給我使這種絆子？今天我非打死你這狗奴才！&rdo;馬國英不敢還手，只能連滾帶爬的不停後退，末了就蜷縮在牆角處瑟瑟發抖。嚴云農現在很看得上他，自然不會坐視三錦真把他打死；約莫著火候差不多了，他起身下地走過去擠到三錦身前，動作很大而力氣很小的猛踢了馬國英幾腳：&ldo;混蛋東西！還賴在這裡幹什麼？給我滾出去！&rdo;馬國英十分識相，果然屁滾尿流的後退而走。而三錦追到門口，將手裡的煙槍用力擲出去，正中馬國英的後背。馬國英被他打的一晃，隨即踉蹌著繼續逃竄，很快就拐下樓梯，沒了蹤影。回身進房，三錦因為剛吸足了大煙，精力很旺，還要繼續與嚴云農分爭。可嚴云農審時度勢，不等他開口便佯怒道：&ldo;馬國英這小子太不是人了！枉我花了這麼多心思來栽培他，沒想到他是個狼心狗肺的貨色，真是氣死我了！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放了他‐‐三錦，你等著，我這就去把他的蛋黃子給擠出來！這個狗孃養的小兔崽子……&rdo;他罵罵咧咧的走出房門，也隨之溜了。三錦忽然間就變成了孤家寡人。站在當地喘了會兒粗氣，他勉強平靜了心情，決定上樓去看看大格。 三錦與嚴云農的談話三錦把位於馬場道的一處洋樓給賣了‐‐他最後的房產。手裡落了七萬塊錢，他分給嚴云農四萬，餘下三萬自己留著花銷。嚴云農還有點不好意思收，三錦見了，就怏怏的告訴他道：&ldo;拿著吧，別讓我廢話。&rdo;嚴云農還試圖再客氣幾句：&ldo;那我給你打個欠條去！&rdo;三錦擺擺手：&ldo;算了，別扯淡！&rdo;嚴云農收了錢：&ldo;三錦，你夠意思！&rdo;三錦冷冷的斜睨了他：&ldo;那你呢？&rdo;嚴云農把手插進長褲褲兜裡，在他面前繞著圈子踱來踱去：&ldo;我麼……我已經把馬國英攆走了，他跟了我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有點下不去手。&rdo;三錦給自己點了根菸，深吸兩口後便扔掉了餘下的半根：&ldo;他媽的。&rdo;嚴云農覺得三錦有點小心眼兒，就插科打諢的笑道：&ldo;你說你當初還非看上了他‐‐結果怎麼樣？嘿嘿……&rdo;三錦不等他嘿嘿完，便不耐煩的連連揮手：&ldo;老嚴，滾出去，以後都別再來，我見了你就鬧心！&rdo;嚴云農和他太熟了，熟到捱了罵都不在乎。無所謂的一聳肩膀，他像個衣服架子似的立在屋中央：&ldo;我的確是要離開一陣子‐‐現在我手裡有了這筆錢，就得去趟北平，往上面使使勁！隊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全追著我要餉，那我可受不了！&rdo;三錦從鼻子裡往外出涼氣：&ldo;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不用跟我交待。&rdo;嚴云農見他懶洋洋的坐在一把硬木椅子裡，氣色十分不善，就走過去彎下腰來，試圖逗他：&ldo;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rdo;三錦偏著臉，目光從眼角處射出去：&ldo;我去幹什麼？&rdo;&ldo;我帶你去玩玩，順便找那有用的人，也介紹給你認識認識！總呆在租界公館裡有什麼前程？南京政府那邊的人多少也該聯絡一些才好！&rdo;三錦把目光收回來：&ldo;那邊的人我高攀不上。現在誰還拿我們這些人當回事？我也沒那個雄心壯志，住在租界裡過這消停日子，我覺著挺好。&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