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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接連響起,也不知子彈是從何處射過來的。三錦糊里糊塗的隨著唐森亂跑,混亂中就覺著小腿處被什麼東西狠撞了一下‐‐也不疼,只是滾熱的。他沒當回事,以為是人多踩碰,還要慌里慌張的繼續跑。結果唐森瞧出問題來,猛然將三錦推倒在地,讓恐慌的眾人掩蓋住了他的身影。一時巡警趕來,吆喝著進行了一番彈壓,車站處才漸漸恢復了秩序。三錦依舊坐在地上‐‐魔怔了似的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左小腿。他發現自己在流血。軍警封鎖了車站,而幾名受傷的百姓‐‐包括三錦‐‐則一起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救治。三錦都嚇傻了,只是緊抓了唐森的手發抖。到醫院後他覺出疼痛來,開始扯著嗓子慘叫。那醫生先還打算撫慰他一番,後來實在被他吵的不能治療,只得給他注射了一針嗎啡鎮痛。他安靜下來,惶惶然的望向病床旁的唐森。唐森俯下身,一邊撫摸著他的頭髮,一邊湊到他耳邊低聲道:&ldo;王爺不要怕,以後關東軍會派專人來保護您的安全。&rdo;三錦的牙齒在打架,上下叩擊的格格直響:&ldo;你這話是什、什麼意思?&rdo;唐森很憐惜的凝望著他的眼睛,聲音則是輕不可聞:&ldo;你與我們合作之事,大概已經落進了國民政府的眼裡。或許他們要殺一儆百,拿你開刀呢。&rdo;三錦猛然抓住了唐森的衣領,聲音是從喉嚨裡擠出的細細一絲:&ldo;你是說……暗殺?&rdo;唐森對他輕輕的&ldo;噓&rdo;了一聲:&ldo;王爺,等醫生為您取出子彈後,我們再談這件事情。&rdo;三錦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手上了:&ldo;你可別走……&rdo;唐森向他使了個眼色:&ldo;這個時候,我怎麼可能離開你?&rdo;因為麻藥的劑量足夠大,所以三錦在手術當中,幾乎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他是心中恐慌,所以幾次落到昏厥邊緣。子彈是居高臨下穿過一人的大腿後,才又射入他的小腿的。因為力道已然減弱,所以未能造成貫通傷,只在他的腿肚位置留下了一處小小圓洞。這傷實在是沒什麼了不得的,所以醫生為他上藥包紮了,而後就去照看其他重傷號。三錦這些年閒雲野鶴慣了,沒想到自己也會成為旁人的眼中釘,就心驚肉跳的躺不住,無論如何都要回家去。唐森聽了這個要求,是既不對他進行阻攔,也不顧及醫生的阻攔,攔腰抱起他便自行出院了。在三錦那位於英租界的漂亮公館中,唐森神情凝重的發表瞭如下一番言論:&ldo;多王爺,你年紀還輕,沒有經驗,不懂得這戰爭的殘酷。現在滿洲的獨立已成事實,可中國政府卻就是不肯承認這個事實。這個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所以雙方就都要爭取得到中間力量的支援,這個力量,說的就是東蒙、乃至整個蒙古了。多王爺,按照總理遺訓,你們是弱小民族,應該擁有自治自決的權力;可是你們真正擁有過嗎?&rdo;三錦想了想:&ldo;還好,也沒有人管過我們啊!&rdo;唐森笑了笑:&ldo;你覺得沒人管,是因為你不管人。住在天津租界區裡,你怎麼會了解牧區百姓的疾苦呢?自從民國以來,政府就在蒙地設省置縣、開荒墾屯、把持稅收,不但影響了牧民的生計,也削弱了王公們的收入啊。&rdo;這一點倒是引起了三錦的共鳴:&ldo;是的,我現在想從旗里弄點錢出來,真是相當的不容易。&rdo;唐森循循善誘的繼續說道:&ldo;你看,國民政府一邊壓榨蒙地,一邊又不許王公們反抗。比如你,多王爺,不過是和我們稍有了一點來往而已,國民政府便動了殺心,堪稱是一點情面也不講了!&rdo;三錦嘆了口氣:&ldo;我生下來就過著這種寓公生活,大隱隱於市,你們的那些戰爭和我有什麼關係呢?不過……不過這潭渾水我又是非趟不可,否則不能向朋友做出交代。至於以後會落得什麼境地,我也就暫且不去想它了。現在你說國民政府要殺我,我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是接下來,我當如何是好呢?&rdo;唐森終於等到了這句話,不禁鬆了一口氣:&ldo;你不是想要見三好機關長嗎?三好機關長此刻正在承德籌備大會,你可以早一點去,那裡總要安全得多。&rdo;三錦瘸著一條傷腿,也沒告訴嚴云農,垂頭喪氣的跟著唐森來到了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