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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錦這回聽懂了,又見對方已經擺好了領受的架勢,只好糊里糊塗的把白綾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上原顧問直起腰來,回身對嚴云農腔調十足的一擺手,然後就白綾飄飄的走向汽車,心情大好的上車離去了。三錦怔了足有十多秒鐘,然後才反應過來‐‐他那自裁的武器,被個素未謀面的小日本給帶走了!他生平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愣頭愣腦的把目光轉向門前的嚴云農,他發現對方眼望著汽車離去的方向,臉上似乎是隱隱帶了一點笑意。他立刻就歡喜起來,小叭狗兒似的快步走到嚴云農面前,語氣中幾乎帶了諂媚的成分:&ldo;老嚴……&rdo;他握住嚴云農的手:&ldo;我來啦!&rdo;老嚴甩開他的手,十分漠然的轉身進院去了。三錦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要什麼臉皮身份了,屁顛屁顛就跟著嚴云農往裡走。嚴云農先不說話,及至進了房,才回身出言攆他:&ldo;出去出去!我這兒沒你的地方!&rdo;三錦笑模笑樣的站在他面前:&ldo;我才不走呢。&rdo;嚴云農沒有好臉色,伸手向外接連著搡他:&ldo;我招待不了你這樣的貴客,你也不用屈尊到我這寒舍來,趕緊滾吧!&rdo;三錦被他推的站不住,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扯著嚴云農的褲管仰頭道:&ldo;老嚴,你別這樣,我大老遠來的,你別趕我走……&rdo;嚴云農不等他說完,就居高臨下的用手指了他的鼻尖:&ldo;你還要賴在我這兒是不是?好,你等著,我這就把你扔出去!&rdo;緊接著他不由分說的俯下身去,雙手一抄便將三錦攔腰抱了起來。三錦見勢不妙,立刻叫嚷著開始手舞足蹈。嚴云農一時抱不住他,不得已鬆了手;而他一跤摔在地上,隨即便連滾帶爬的鑽到床底下去了。嚴云農所睡的乃是一張兩邊靠牆的闊大銅床,床單拖地,床下是空無一物的。見三錦躲進去了,嚴云農便蹲下來掀起床單一角,探頭罵道:&ldo;滾出來!混蛋!&rdo;床下黑黢黢的,可見三錦是四腳著地的跪伏成一團,側臉望向床外的嚴云農。&ldo;老嚴……&rdo;他的聲音中略帶了戰慄:&ldo;今天我過生日……&rdo;嚴云農也知道今天是他生日,可是說出的話來並未因此而變得動聽:&ldo;生日又怎麼樣?越大越不是人,還有臉過生日?&rdo;這回床下沒了動靜。嚴云農站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ldo;你在床底下趴著吧!有本事你給我趴一窩耗子出來!&rdo;嚴云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覺得很快意,同時盤算著原諒三錦的時間。他要給三錦一點顏色看看,但又得掌握好火候,不能真把他欺負的翻了臉。抬腕看了看手錶,他在心裡對自己說:&ldo;再過十分鐘?五分鐘吧……五分鐘不長不短,剛剛好。&rdo;主意剛定下來,他就聽到身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知道自己這屋裡絕沒有老鼠,可也還是做了個沉重的鯉魚打挺,壓的床板吱嘎一聲:&ldo;怎麼著?變成耗子了?&rdo;接下來,他想自己聽到了三錦的哽咽‐‐很輕微的,但的確是哽咽。嚴云農躺不住了。翻身下床趴在地上,他看見三錦依舊保持著跪伏的姿勢,而且將臉埋進了臂彎裡。&ldo;幹什麼呢?!&rdo;他語氣粗魯的說道:&ldo;出來!&rdo;三錦不動。嚴云農覺著自己可能是做過分了,便把手臂長長的伸進去:&ldo;是不是在我床底下流馬尿呢?&rdo;三錦還是不動。嚴云農像條笨拙的大蛇一樣遊進床下,把三錦硬拖了出來。三錦委頓在地上,滿臉眼淚,滿身灰塵。嚴云農見他這樣可憐,心中也不禁後悔,可是嘴上不肯讓步,只說:&ldo;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別哭了!&rdo;三錦拉長衣袖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沒等他把袖子放下來,眼中又滾落出一串淚珠。嚴云農嘆了口氣,找來溼毛巾蹲下來給他擦了手臉。又為他解開皮袍紐扣:&ldo;起來到床上坐著去,瞧你身上這些灰!&rdo;三錦果然站了起來,隨著嚴云農的動作脫了皮袍,露出了裡面的單綢短褂。嚴云農將他那件皮袍子拎出去用力的拍打了一番。回房後他見三錦像個小媳婦似的坐在床邊垂淚,一顆心就愈發軟化成水,溫情脈脈的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