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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錦回身快步走到桌子前，先將那孩子放躺下了，然後就一把扯下了他的褲子。兩條細細的小白腿中間，可不是夾著個小東西？三錦草草看了一眼，彷彿是不忍注目一般，馬上又將那孩子的褲子提了上去。&ldo;白曉峰！&rdo;他在極度的失望下開始發瘋：&ldo;你這個混蛋！連個孩子都養不明白！&rdo;白曉峰莫名其妙的不敢進屋了：&ldo;我怎麼啦？&rdo;三錦還要繼續開罵，突然覺著手上軟軟的一熱。側臉看去時，他發現那孩子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正大彎著腰去碰自己的手。三錦怕他一頭從桌子上栽下來，就順手又把他抱了起來，而後就追著白曉峰痛罵了一頓。白曉峰好容易把自己收拾的平頭整臉的，哪曉得剛進門就捱了頓胡卷，又不好罵回去，只得自認倒黴，站在冷院子裡唉聲嘆氣。 新年禮物自從養過一個大格之後，三錦對於兒童的審美觀，已經偏於畸形。白曉峰那孩子蒼白瘦弱的駭人，神情又總是漠然，無論如何算不得一名可愛幼童；可三錦偏偏是看在眼裡，愛在心頭。一時罵畢了白曉峰，他又扯著嗓子高聲問道：&ldo;這孩子叫什麼名字啊？&rdo;白曉峰還站在院子裡：&ldo;叫查干。查干在漢話裡就是白，他長得白，所以叫查干。&rdo;三錦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ldo;什麼狗屁查干，難聽死了！改叫二格吧！&rdo;白曉峰發出了質疑：&ldo;啊？那二格也不好聽啊，還不如查干呢！&rdo;三錦，狗叫似的，在堂屋中吠道：&ldo;滾！！&rdo;三錦認為查干這名字不堪入耳，白曉峰也覺著二格這兩個字不甚高明。冒險走入堂屋內，他開始認認真真的和三錦爭辯起來。可嘆那孩子生下來就像是個多餘人，活到今天才第一次成為了焦點。爭吵持續了小半個時辰，後來白曉峰餓了，便暫且單方面宣佈停戰，還詢問三錦道：&ldo;中午你想吃點什麼？&rdo;三錦反問道：&ldo;你這兒有廚子？&rdo;白曉峰很誠實的搖頭：&ldo;那沒有，我這兒就僱了一個老媽子，管做飯‐‐&rdo;他一指三錦懷裡的孩子：&ldo;順便照看他。&rdo;三錦低頭看了看懷中這個臊烘烘的孩子，登時有些反胃：&ldo;算了，你跟我走吧！貴府這老媽子能把孩子伺候成小叫花，我可不敢領教她的手藝！&rdo;白曉峰沒意見，有的吃就行。起身找到皮帽子扣在頭上，他見三錦抱著孩子起來了，就訝異問道：&ldo;你還帶著他？他可是挺髒挺髒的！&rdo;三錦騰不出手，就照著他屁股上狠踢了一腳：&ldo;你這樣的貨也配當爹？&rdo;這孩子‐‐查干或者二格‐‐沒有出門的小皮袍子和棉靴。白曉峰翻出一條帶著乾涸尿跡的小棉被把他給包了起來，然後就抓住被子四角，拎包袱似的將他帶到了汽車上。這孩子是在麵包口袋裡生活過的，所以如今無論受到了怎樣的擺弄，都處之泰然，一聲不吭。三錦到家之後，就一疊聲的喊巴達榮貴，讓他立刻找個裁縫回來。巴達榮貴莫名其妙：&ldo;校長‐‐王爺，您要做新衣裳啊？那可是有點兒晚，這時候人人都等著過年呢，裁縫店頭兩天就得歇業了。&rdo;三錦向白曉峰手中的包袱遞了個眼色：&ldo;給小孩兒做衣裳。&rdo;巴達榮貴這才看見包袱裡還伸出個長髮凌亂的小腦袋：&ldo;嗨喲，那不用找裁縫，小孩兒衣裳老媽子就能做。&rdo;巴達榮貴左夾著一卷綢緞，右提一包棉花，腰間綁了一張灰鼠皮子，上後院找管漿洗的老媽子去了。三錦同白曉峰進入正房落座。和空落骯髒的白宅堂屋相比，三錦這裡顯然是另一番天地，不但溫暖如春，而且是滿堂的紅木傢俱，正中央又擺著一架皮製長沙發，正好湊出一派中西合璧的富貴來。傢俱和沙發，都是丁隊長從當地富戶家中借來的‐‐當時他全副武裝，氣勢洶洶，沒人敢不借。一時午飯擺了上來，白曉峰坐在桌旁，口水橫流的望向三錦道：&ldo;小王爺，過來啊！&rdo;三錦換了一身短衣，背對著白曉峰說道：&ldo;你吃吧，我先給二格洗個澡，他太臭了！&rdo;白曉峰這人很饞，平時在家裡又吃不到什麼像樣飯菜，如今就狠吃了一場，把晚上那頓都帶出來了。打著飽嗝站起來，他悄悄的鬆了鬆腰帶，然後走到了三錦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