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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他下車時卻已然急出了一頭大汗。替代通譯站在了菸草大佐與三錦之間,他先是試圖斡旋,但聲音放出來,立刻就被那兩人的怒喝給淹沒了。唐森改變了戰略,和菸草大佐一人白臉一人紅臉的開始圍攻三錦,而三錦這時已經吵得頭暈腦脹,索性就後退兩步抽身而走,同時對著不遠處的副官一擺手:&ldo;把車開過來!帶隊伍走人!&rdo;唐森追過去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ldo;多王爺,隊伍不能帶走!&rdo;三錦用力一掙:&ldo;肯定帶走,少廢話!&rdo;這時汽車已經開了過來,副官也為他開啟了車門。唐森眼看著三錦全然不聽自己控制了,一急之下竟是回收拔出了菸草大佐腰間的軍刀,唰的一聲橫在了三錦的胸前:&ldo;多王爺,駐守此地的部隊本就應該受菸草大佐的指揮,如果你一定要一意孤行,那我只好和你軍刀相見了!&rdo;三錦斜了他一眼,心裡還以為他不過是出言恐嚇。可迎著刀刃作勢向前時,他發現唐森竟是真不退讓,而刃鋒似乎也隨著自己的力道,淺淺劃入軍服前襟中去了。面對唐森,他無言的僵持了半晌,末了宣告了失敗:&ldo;不帶就不帶,可是德總司令怪罪下來,你去頂著!&rdo;唐森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將軍刀收回來遞還給菸草大佐,他十分愧疚的對著三錦一低頭:&ldo;多王爺,我是萬分的對不住你了。&rdo;三錦彎腰上車,臨行前丟下一句話:&ldo;那你就以死謝罪吧!&rdo; 兵變三錦灰頭土臉的回到了希拉圖廟,心想我這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忙?我本來在天津過著很好的日子,沒想到一步一步的竟會落到如今這般境地‐‐人在前線,要錢沒錢,讓德王支使著去打仗,然後還得挨日本人的罵。我這到底是圖個什麼?他心灰意冷起來,有心就此偷偷溜走當個逃兵,可隨即又想:&ldo;我走是能走,可走後又該怎辦呢?軍政府肯定是沒臉回了,滿洲國也沒我的位置;迴天津去?可我手裡沒錢,到了天津也是無處安身啊!&rdo;三錦深感惆悵。幾日之後,唐森從錫拉穆倫廟回來了。三錦現在看到他,只是感到憎惡,當初的情意是絲毫都不剩了。而唐森見他如此態度,倒也並不多做解釋糾纏,徑自去忙份內之事‐‐他把第七師在山中和要路上所設的崗哨全部撤掉,換上了黃為玉的人馬來頂替。三錦知道這是日本人信不過自己的表示了,心中卻也不甚在意;每天縮在希拉圖廟的指揮部內,他滿心裡裝的就是自己那點煩惱:沒有錢。這天他躺在炕上守著煙槍過癮,巴達榮貴靠牆站在地上磕瓜子兒;雙方先是都沉默,後來那巴達榮貴就開口問道:&ldo;王爺,咱還要在這地方駐多久啊?&rdo;三錦瞟了他一眼:&ldo;怎麼的?&rdo;巴達榮貴低頭吐出瓜子皮:&ldo;我瞧著好像是要一直駐下去的光景啊!再過倆月就快過年了,在這兒怎麼過年呢?&rdo;三錦立刻把眼睛閉上了:&ldo;過年?哼,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還過年?&rdo;然後又把眼睛睜開來:&ldo;你從哪兒弄來的瓜子兒?給我點兒!&rdo;巴達榮貴立刻走到炕前,從褲兜裡掏出一大把堆放在炕沿上,順帶著又挑去了其中夾雜著的幾根碎秸稈:&ldo;山裡長了不少老向日葵,沒人要,讓參謀長那邊的趙副官給收回來了,送炊事班炒了好幾大鍋。&rdo;三錦懶洋洋的推開煙槍坐起來,拈起一粒瓜子送到齒間,漫不經心的咬了下去。就在瓜子殼裂開的一瞬間,外間遠處忽然遙遙的傳來了一聲炮響。他立時變了臉色,把兩條腿伸下去找鞋:&ldo;這是什麼動靜?打起來了?&rdo;巴達榮貴也有點發慌,跑過去蹲下為三錦套上了厚重皮靴:&ldo;不能啊,這陣子一直沒有開戰的訊息啊!&rdo;三錦站在地上跺了跺腳,套上外衣一邊係扣子一邊推門走了出去‐‐此刻再要細聽,異響卻又消失了。巴達榮貴拎著大氅追出去給他披了上:&ldo;難道剛才是打雷?&rdo;他這話音剛落,山下就接二連三的響起了爆炸聲。指揮部內的軍官全都跑了出來,面面相覷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作為。這幫人在冰天雪地裡呆站了足有二十多分鐘,就聽那槍炮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密。三錦慌了神,派出偵察兵下山去檢視情形;偵察兵還未動身,一股子士兵氣喘吁吁的從山下狂奔上來:&ldo;師長,不、不好了,黃司令部下鬧、鬧兵變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