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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垂下眼簾,心滿意足的。何若龍肯領他的情,他沒白來。他自認是沒有資格再和人談戀愛的,即便戀愛,也只能是精神戀愛。所以一個有情,另一個領情,就足夠了,就很好了。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下)小鹿許多年不曾心滿意足過了,所以今天就特別的高興,高興得簡直快要露出本性‐‐他差一點就要給何若龍唱演歌了,還險些告訴何若龍自己會跳哥薩克舞。天光大亮之時,他穿起了何若龍給他預備的棉襖棉褲,洗漱過後跪在床上疊被。彷彿對待一項大工程一般,他很嚴肅的把被褥全部疊好,一絲不差的摞成了個正方體。把被褥推到角落處,他又下地從窗臺上拿下一把小笤帚,回到炕上滿炕掃了一遍。何若龍出門招呼廚房開飯,感覺統共也沒耽擱幾分鐘,可是回頭進屋一看,發現房中情景竟然大變了模樣。堆了一炕的被褥是沒了,丟在炕邊的外衣外褲也疊放整齊了,甚至連炕下東一隻西一隻的鞋子也成雙成對的貼邊立了正。光溜溜的火炕邊上,盤腿坐著個小鹿。雙手搭在膝蓋上,小鹿是習慣性的昂首挺胸,剛洗過的臉白裡透紅。何若龍對著他痴了一下,因為看他的臉堪稱美豔‐‐他是任何的修飾都沒有,所以美豔得十分純粹,純粹到了讓人一望驚心的程度。何若龍忽然有點不大敢正視小鹿了,同時也不許勤務兵進屋,寧可自己一趟一趟的運送飯菜。飯菜擺著一張小炕桌上,兩人相對而坐,何若龍不住的給小鹿夾菜‐‐偏偏手還笨了,夾一路掉一路,淋得滿桌子都是油湯。小鹿是給多少吃多少,平時是兩碗飯的飯量,今天吃了三碗,而且還是大碗。吃完之後,何若龍站在炕邊對著他笑:&ldo;鹿營長,跟我出去溜溜?&rdo;炕上的小鹿站起來,比何若龍高了一大截子。居高臨下的一點頭,他開口答道:&ldo;何團長,走吧!&rdo;何若龍當即做了個向後轉,背對小鹿一彎腰:&ldo;來!&rdo;小鹿笑了:&ldo;什麼意思?&rdo;何若龍答道:&ldo;何團長是頭驢,想馱你出門跑一圈!&rdo;小鹿彎腰按了按他的寬肩膀,末了卻是說道:&ldo;何若龍,不鬧了。把我的衣服拿過來,我換好了去你營裡看一看。&rdo;昨天被大雪打溼了的裡外軍裝,早被小兵拿去細細的烘乾了。小鹿穿戴整齊,正要往外走,何若龍卻是開啟立櫃,捧寶似的捧出了一頂皮帽子:&ldo;等會兒等會兒,我還給你留著好東西呢!&rdo;然後像教皇給國王加冕一般,他恭而敬之的用雙手把帽子戴到了小鹿頭上:&ldo;海龍的帽子,前幾天剛到手,專為你這個禿腦袋預備的。有了它,天上下雹子都不怕了。&rdo;小鹿抬手摸了摸帽子的皮毛:&ldo;你缺錢,還置辦這個?&rdo;何若龍扳著他的肩膀,讓他向門轉:&ldo;你甭管我,戴你的就是了。&rdo;小鹿受了搶白,但是不生氣。這回出了門,頭皮果然始終是暖烘烘的。他想去何若龍的軍營裡瞧瞧,和何若龍相比,他另有一些學院派的知識和經驗,如果可以的話,他很希望幫助幫助對方。何若龍的軍營,是搭在鎮邊的一片破房子。這房子連正經的草房都算不上,更類似於苫了幾層草蓆的棚子,但是人在其中攏起一堆火,火烤胸前暖,倒也凍不死。何若龍告訴小鹿:&ldo;時間太倉促了,沒地方安排這些人,只能是先這麼對付著。好在他們在山上也是住這個,過冬全是一天天的熬。&rdo;小鹿一步步的從破房子前走過,看房子內外都有人,房子破,人也破,有穿軍裝有穿便裝的,一個個蓬頭垢面,見了長官也不懂得立正敬禮,單像看熱鬧似的直著眼睛傻看。&ldo;對這些人也沒有進行過軍事訓練?&rdo;他問何若龍。何若龍低聲答道:&ldo;他們野慣了,一訓還不訓跑了?&rdo;小鹿嚴肅答道:&ldo;想做逃兵的人,一有機會就會逃,和訓不訓練沒有關係。反而是透過訓練,可以讓他們樹立軍人的意識,懂幾分規矩。&rdo;何若龍聽了這話,差一點就要嗤之以鼻了:&ldo;鹿營長,你說的那些太高深了,和這些人都搭不上關係。他們,和我,圖的就是當兵吃糧四個字兒。&rdo;小鹿眼望前方不看人,腳步也不停:&ldo;你也只是為了吃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