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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側過臉,在小鹿的耳根親了一口。小鹿猝不及防的一哆嗦一歪腦袋,險些癢得出聲。而程廷禮向後坐回原位一抬頭,卻是從門縫中看到了兒子。兒子披著睡衣貼著膏藥,和他對視一眼之後,氣沖沖的扭頭就走。(下)程世騰本就頭疼,方才透過門縫見了父親的舉動,越發氣得發昏‐‐說是氣,也不甚準確,不如說是愁。因為他管不了他老子,真要說搶,也搶不過他老子。這是個無解的問題,讓他不能不愁。對於小鹿,他沒死心。從小就把小鹿當成他私有的了,現在讓他認清現實,他認不清,也不肯認。晚飯開在餐廳裡,廚房特地加了幾樣精緻菜品。程廷禮坐在上首,左右兩邊是程世騰和小鹿。小鹿專心致志的只是吃,程世騰沒有食慾,所以邊吃邊談:&ldo;爸爸,小鹿那邊的日子是不是太清苦了?&rdo;程廷禮往嘴裡送了一筷子菜,邊嚼邊答:&ldo;一營的餉錢都從他手裡過,他清苦也是自找的!&rdo;程世騰不理小鹿,只和父親談話:&ldo;正好,裁縫明天過來,讓他給小鹿量量尺寸,添幾套冬衣。&rdo;小鹿這時抬了頭:&ldo;不必,我有衣服穿。&rdo;程廷禮看好戲似的發笑:&ldo;傻子,做了也是記他的帳,不要白不要。&rdo;小鹿也不理程世騰,只看著程廷禮的眼睛說話:&ldo;我不要。&rdo;程廷禮用整齊的白牙齒咬著筷子尖,自得其樂的笑‐‐不要也好,小鹿只有一個,而這件事情,又是不好和人分享的,尤其那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對於兒子,他很珍視,因為就這麼一個,一旦沒了,就徹底沒了。可他時常不知道自己愛這孩子,純粹只是因為愛,還是因為這孩子獨一無二,用處無邊,自己沒了他不行。吃過晚飯之後,小鹿又陪程廷禮坐了一會兒,然後便要告辭回辦事處。程世騰坐在旁邊,因為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所以一直沒言語,直到看見小鹿要走,他才忽然覺出了不對味:&ldo;怎麼,你不在家裡住?&rdo;程廷禮是似笑非笑的不置可否,於是小鹿起身向他鞠了一躬,轉身便要往外走。程世騰見狀,忍不住橫跨一步攔住了他:&ldo;家都回了,還要出去住?你還是不是這個家的人了?&rdo;小鹿聽了他這個質問的語氣,還和當年找碴時是一模一樣。強壓憤怒的咬了咬牙,他低聲說道:&ldo;讓開!&rdo;程世騰握住了他的肩膀,簡直要急死了:&ldo;難道我就全是壞,沒有一點兒好?咱們小時候‐‐&rdo;話沒說完,小鹿一拳揮出去,正中了他的胸膛。這一拳的力氣極大,杵得他向後一仰,&ldo;咕咚&rdo;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趁著他尚未爬起來,小鹿繞過他,匆匆的走了。程世騰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因為屋裡沒別人,程廷禮也不肯動,所以他只好訕訕的自己爬了起來。&ldo;白養了!&rdo;他對著父親發牢騷:&ldo;您也是的,當初就不該送他去日本!&rdo;程廷禮答道:&ldo;不送?萬一他一時想不開,再去砸你那狗頭怎麼辦?我看你也就算了吧,找什麼樣兒的找不著,怎麼就非盯上他了?難道咱爺兒倆一個毛病,全都命中犯鹿?&rdo;程世騰聽到這裡,感覺這實在不像是老子該對兒子講的話,倒彷彿他倆是一對嫖友,在交流嫖經。不過他這父親本來就是與眾不同,沒法挑剔。&ldo;辦事處是吧?&rdo;他垂死掙扎的說道:&ldo;行,我明天找他去!要散也得是我說散,別人誰說了也不算!不是我說,他就是坯子不好,不聽話。都他媽成太監了,還折騰什麼啊!您也別讓他帶兵了,讓他回家!我聽人說,騾子驢馬騸完了就老實,怎麼人和牲口這麼不一樣呢?&rdo;程廷禮聽到這裡,也感覺兒子說的不是人話,故而言簡意賅的呵斥了一聲:&ldo;滾出去!&rdo;程氏父子不歡而散,小鹿回了辦事處,卻是興致勃勃的直接找到何若龍,開口(上)何若龍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小鹿面前,將他和程廷禮的談話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他腦子是聰明的,對於人生大事,格外又要機靈許多分。今天在進入程公館時,他雖然是先被公館內的華麗風光震得失了神,但是自從單槍匹馬進入了小客廳之後,他收攏心神,立刻恢復了往昔的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