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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他抬頭去看小鹿。小鹿背對著他,正站在寫字檯前翻他的書包看新鮮。他想小鹿以後也會像他爸一樣去給人當兔子嗎?不能,小鹿這麼醜,誰肯要他?再說自己是程家唯一的少爺,程家以後全是自己的,自己有錢養著他,不會讓他去為了錢陪男人睡覺。小鹿不知道大少爺的心思,自顧自的從書包裡找出了圖畫本,翻開來一頁一頁的看。津津有味的從頭看到了尾,他忽然聽大少爺問自己:&ldo;哎,你想不想跟我一起上學去?&rdo;小鹿很意外的轉過了身:&ldo;我也能去嗎?&rdo;不等大少爺回答,他已經上下亂點了他的大腦袋:&ldo;我想我想!我要是也能上學,咱倆就能總在一起了!&rdo;大少爺跑去見了父親,說小鹿到了上學的年紀,該和自己一起入學讀書了。他說這話時,他那父親不早不晚的躺在床上,頭臉收拾得溜光水滑,身上卻是是睡衣打扮,也不知道睡的是哪一刻的覺。一名低眉順眼的青年站在床邊,手裡端著一杯熱咖啡,看那模樣也不像是幹活的人,並且還是西裝革履的衣著,乍一瞧幾乎像個漂亮的公子哥。大少爺嘴裡說著正事,心裡則是暗暗的鄙夷,自己跟自己說:&ldo;他們肯定剛乾那事兒了!&rdo;話一說完,他又斜了那青年一眼,心裡繼續作出評價:&ldo;賣屁股的。&rdo;大少爺要不提上學這話,程廷禮也沒想到小鹿已經在自家過了四年;大少爺一提,他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兒子在長,小鹿也在長。鹿副官是他要記一輩子的人,所以鹿副官留下的孩子,他不能不管,不但要管,而且還得好好的管。&ldo;行,行。&rdo;他擁著棉被坐起來,滿口答應:&ldo;讓老張去辦‐‐當初是不是老張送你去的學校?是老張還是你娘?&rdo;大少爺知道父親心裡沒有自己的事,也不在乎,坦坦然然的告訴他:&ldo;是娘先去了一趟,給我報了名,還帶我去見了校長;訂校服和交學費才是老張辦的。&rdo;程廷禮直著眼睛想了想,末了一揮手:&ldo;這回全讓老張去辦,別驚動你娘了。你娘最近還好啊?&rdo;大少爺也連著好些天沒去看過程太太了,所以只能敷衍著含糊回答。自從張媽一走,再沒了逼他盡孝的人,他就在請安問禮這件事上偷了懶,再說他娘那個人也實在是不招人愛,不但沒有母親應有的溫柔慈祥,還動輒翻臉扇人嘴巴子。大少爺有時候幾乎有些恨她,又想她哪天要是死了,自己肯定哭不出來。對著父親淺淺的鞠了一躬,大少爺得了答覆,乖乖的要往外走,臨走前又瞥了那青年一眼,心裡生出了彎彎繞繞的思想;何同學與他在聖經課上進行的秘密談話,也隨之一句一句全湧了上來。何同學他父親,據說,有無數個姨太太,所以何同學博聞強識,只欠發育了。大少爺一路走得浮想聯翩,幾乎順腳走到了程太太那國裡去。聽說歸聽說,不親眼見識一次的話,就總像是隔著一層。在賬房裡,大少爺向老張傳了父親的話。老張是程宅的管家,今年也有個四五十歲了,保養得很好,紅光滿面的,放在哪裡都是個體面人物。起碼在教務主任&ldo;傳喚&rdo;家長之時,大少爺願意讓老張出面。老張看著富態,說話做事也得體,比黃瘦憔悴的程太太要像樣得多;而且在教務主任那裡受了訓之後,回來也不會打大少爺,至多是苦口婆心的規勸幾句,讓少爺在學校裡不要太淘氣。老張得了令,立刻就去辦這件事。不出一個禮拜的工夫,老張這天清早過來了,說要帶小鹿去學校報名。小鹿報名,大少爺卻是得以逃了半天的課。老張和小鹿坐在教務室裡,他喜氣洋洋的也跟了進來。坐在辦公桌旁的修女是個混血兒,說著一口好中國話。笑眯眯的開啟名簿,她將鋼筆蘸飽了墨水,問老張:&ldo;他的名字是什麼?&rdo;此言一出,老張登時啞巴了‐‐小鹿沒名字。小鹿平時從來不出程宅大門,如今到了陌生地方,見了陌生面孔,也很惶恐,但是比老張更有勇氣,敢於小聲答道:&ldo;小鹿,梅花鹿的鹿。&rdo;大少爺一拍他的腦袋:&ldo;那是咱們在家隨便叫的,不算學名。這麼著,我給你起一個吧,就叫鹿醜醜,怎麼樣?&rdo;小鹿立刻回頭,對他怒目而視。老張在一旁迅速開動腦筋,靈機一動,有了主意:&ldo;叫鹿子蘋吧!詩經上說得好,呦呦鹿鳴、食野之苹,讓他這頭小鹿一輩子都有草吃,是不是也挺吉利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