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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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清水忘了飢餓，看著鴻遠翻白眼，又恨又憐。終是吧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鴻遠接過去，把頭偏向一側，冷聲道：“都出去。”鴻家兩位公子，從出事後，一個一心報仇，一個自暴自棄。他們的奶奶老太君見到這兩個孫子便心疼的直搖頭，自個兒整日吃齋唸佛，替鴻家祈福。幾天下來，清水也算明白了，二公子整天就是一副病西施的樣子，雖出生在武林世家，卻從小讀聖賢書。如今他內心煩躁，不知該如何發洩才好，有時抽瘋般的摔東西，有時變著法的折磨人，以此來排解內心的空虛。這一天，大丫頭鴻雁來找清水：“你這丫頭，看著其貌不揚，沒想到有兩把刷子呢。”清水愣：“姐姐這話從何說起呀？”鴻雁笑了：“伺候二公子十天之內沒有來找我哭訴的，你是第一個。”最近這丫頭換了一撥又一撥，略有耳聞。“二公子斯文儒雅，不難伺候。”清水拉著鴻雁坐到外間椅子上。一隻茶杯擦著袖子飛過。鴻雁偏頭往裡面瞧，清水起身：“鴻雁姐，我給你倒杯茶吧。”一隻茶杯蓋在鴻雁鼻尖前一寸的地方飛過，剛好是方才清水腦袋的位置。這些天，鴻遠扔出的物品不計其數，命中率為零。鴻雁掩嘴偷笑，真是一物降一物，看二公子不氣不惱，臉上似乎有了些精神，便放心的告辭了。清水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公子，您來點新鮮的行不行。”鴻遠瞪眼：“出去，給茶花澆水。”“不是丫頭偷懶，你去看看，那花再澆就澆死了。”接連數日都是陰雨天，鴻遠還是每天催人們澆水。鴻遠眯起眼，射出陰嗖嗖的小軟刀子：“你敢諷刺我？”清水咂舌，當著矬人不說短話，不小心命中他的軟肋了。“好吧，我澆，反正這些花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與我無關。”她提個水桶出去，屋裡又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摔東西聲。偌大的一片花圃澆完，天都黑了。回屋卻見鴻遠已經睡著，安靜的趴在桌子上。清水靜靜望著他恬淡的睡顏，長長的睫毛掩住了憂鬱的眼睛，略顯蒼白的臉色，幾分糾結的俊美五官，唉……竟然像極了小時候的玩伴小春春。小時候呵，清水嘴角淺淺的揚起，她是個假小子，總穿著男裝，和男孩子們一起上書院讀書，放學就和他們打架。小春春長的可漂亮了，總有壞小子調戲他。偏生他又嬌弱的很，於是清水就成了他的保護神，每日為了他去打架。薛哥哥——他是自己的保護神，每當清水想起這個人，急躁的性子就會安穩下來。薛哥哥生氣走了，不再理她，於是……清水眨眨眼，抿抿唇，嘆了口氣。鴻遠也不壞，家庭的突然變故讓他無法接受。此刻看著他安靜的姿容，清水想：傳說也未必都是假的，也許鴻遠真的可以是儒雅出塵，風姿卓絕。次日一早收拾桌子的時候，一張素箋吸引了她的目光。郎騎竹馬繞陌頭，妹種茶花相比羞。夢裡不知今昔幾何，肆意貪歡。細雨綿綿幾時休？幾個散句，分明是在思念一個人。清水去找奶孃，果然得到了有價值的訊息。鴻鵠莊慘遭浩劫，銀庫也被洗劫一空。在江湖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兩位公子原本定好的親事也都被退婚了。鴻飛的未婚妻是江湖排名第二的萬劍莊二小姐萬冷嬋，二人只見過兩面，沒有感情，全是父母之命。而今萬家退婚，除了臉上無光之外，鴻飛就沒別的感覺了，一心報仇也無暇管這些。鴻遠就不同了，和表妹李曉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婚期都定在年底了。如今李家退婚，鴻遠痛不欲生。父母雙亡，愛人遠去，他無論如何不相信表妹是那無情無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