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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呵，我大概也就幾個字還拿得出手。&rdo;崔扶笑著說道。晚飯徹底散了，禾苗牽著崔扶的手走在前，我跟在後面，想著一會兒回了房得是怎生的尷尬，現在毀只毀自己手賤去翻東西。一幅畫而已何至於大半夜還折騰，想想我也真是窮極無聊。禾苗大概想明白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所以一直到回房都是低著頭不言語的，進了房稍微抬了點頭瞄我：&ldo;娘，我困了。&rdo;我讓醜丫環給他洗臉洗澡抱去睡，又把丫環們都趕了出去。&ldo;是我昨天翻了你的箱子禾苗才看見那畫兒的，害你今天尷尬，以後……&rdo;&ldo;不過是一幅畫，多年前畫的隨手放起來了，若不是你們找著我都不知道放哪兒了，我看這些天閒著我也該收拾收拾沒用的東西，該扔的扔，別佔了地方。&rdo;崔扶說道，眼睛卻不看著我。我知道這話是說給我聽的，不過心裡也沒有什麼高興，到頭來倒像我容不下這些東西。&ldo;這些年放著也沒耽擱放別的東西，就放著吧，誰沒有兩件以前的物件兒呢。崔扶，我真沒別的意思……&rdo;&ldo;哎呀，崔夫人，你今天恁地囉嗦，不過一件芝麻小事，你這一說就成黃豆大的了。&rdo;崔扶笑了笑忽然往前邁了兩步一把攬住我的肩膀，&ldo;崔夫人，你真覺得留著這東西無妨？&rdo;我點點頭。無妨，有妨也不會天天妨，偶爾妨一下沒關係，誰日子能過得每天都順風順水呢。&ldo;崔夫人，你可有兩件以前的物件兒？&rdo;崔扶問我。我側頭看他，琢磨他的意思，這張臉啊，被高高燭臺上的燭火一照不知怎麼竟有一股子妖氣似的，黑眼珠裡兩叢燭火在跳動，那兩片嘴唇，紅豔豔的，莫名其妙嚇了我一跳，一時之間都沒力氣跟他對視，奇哉怪哉。&ldo;咦，難道有許多？還要崔夫人你低下頭細數？&rdo;崔扶又問道。&ldo;我又不會畫畫寫詩作賦，倒是想留下些，沒那個本事。&rdo;我掙脫崔扶的手臂邁大步子去撩開簾子看禾苗有沒有睡著，睡著了有沒有蹬被子。這孩子今天怎麼如此出息，不僅睡了而且睡得四平八穩，被子好好的蓋著。自從上月裡，大唐律說孩子這麼大了早該有專門的丫頭媽子伺候讓他學著自立些，總不能躲在父母懷裡一輩子。雖然大唐律不招我待見，可她這個說法我是深以為然的。禾苗雖不樂意與我們分開睡，但聽我說他若自己睡會招奶奶喜歡他便也同意了，雖然有些不甘願。如今過了一個月，他好像習慣了，我卻半夜總是要醒來兩次摸摸旁邊想著給他蓋被子，有兩回睡得迷了沒分清左右愣是把崔扶摸醒了，這個人便一口咬定我趁著夜深人靜非禮他，鬧得我哭笑不得。正想著，忽然感覺肩上又多了一條手臂，餘光瞥見一段白袖子，中衣的料子。&ldo;崔夫人，我們孩兒已經睡了，你站在這兒他若一睜眼嚇著了怎麼辦？天色不早，我們也該歇著去了。&rdo;聲音壓得低低的，一邊生拉硬拽把我扯走了。見崔扶笑眯眯的樣子我忽然想明白，本是說他的事他卻無故扯到我身上，這顯見的不就是心虛麼？哼！待我洗好了臉解開了那糾結的頭髮，崔扶正盤腿坐在床中央像佛家修行者結跏跌坐，只是他披散的青絲長髮和臉上的笑意都證明那所謂修行之姿不過是假象，他不過是坐著休息而已。&ldo;坐你那邊唸經去，我要睡覺了。&rdo;我坐在床邊瞪著他，這人卻一點自覺沒有非逼我開口攆他。崔扶往裡挪了挪讓出地方我躺下了，當然是側身朝外，他那個姿勢又笑得那麼瘮人，誰睡得著？身後，崔扶沒什麼動靜，還在唸經，我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只露出腦袋醞釀睡意……醒了，因為晚上多喝了碗酪茶，內急，簾子外的燭火已經熄了，我冷丁一睜眼一片漆黑，摸索著坐起來只覺得頭皮一緊，我以為是頭髮被崔扶壓到了，便順著頭髮根摸過去想拽出頭發，誰成想，摸過去……呃，一根辮子，我頓時打了個激靈，明明睡覺前我頭髮已經解開了，崔扶的也是披散的，這辮子是誰的……使勁再一拽，聽得&ldo;啊&rdo;的一聲悶哼。&ldo;崔夫人手下留情，莫要再用力了，我的頭皮疼得緊。&rdo;聲音是崔扶的，我眼看著一個黑影坐起來了，還問我，&ldo;崔夫人，你不睡覺要做什麼去？&rdo;&ldo;我內急。&rdo;我說道。一隻手摸索過來握住我的手：&ldo;莫拽了，我陪你出恭便是。&rdo;&ldo;我自己去。&rdo;這種事哪有兩口子成群結隊的，又不是出去撿錢。&l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