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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啦,哈。&rdo;禾苗從被窩裡露出小腦袋,一雙眼睛笑成了彎月,像個逮著雞的小狐狸。崔扶被禾苗拉著玩了一會兒,小屁孩還鄭重地表達了一下對崔家大宅的看法:房子好看。隻字不提人,崔扶問他他就不語,眼睛看向一邊,然後拉上被子道:&ldo;爹,娘,睡吧,明天要去外祖家呢。&rdo;我和崔扶對視一眼,他還是淡淡笑著,不甚在意的樣子。&ldo;小孩兒嘛,到了陌生地方都這樣的,過幾天就好了。&rdo;我其實很想問問,大唐律對禾苗這不冷不熱的態度是因為看出來了麼?可禾苗還沒睡,這話不敢出口。收拾收拾睡下了,大約是換了床,又或者是路上睡多了,我居然睡不著,身後的崔扶和那邊小床上的禾苗似乎都睡得很香甜了。武三小姐話不多,一直都是微微垂著頭,嘴角帶一點禮貌的笑意,容貌麼,聽說當今皇后廣額寬頤,這位武三小姐也承襲了武家女子的這一特點,只是略瘦了些,崔雍說過,去年武三小姐的爹和大伯毒殺了魏國夫人而被殺了,想必她如今的日子十分艱難,那權傾天下的大靠山是不穩當的,沒準兒什麼時候便滾下一塊石頭將她砸成肉泥,與她相比,我以前雖沒有爹可以依靠,但起碼性命無憂,想來不知幸運凡幾。&ldo;想什麼想到嘆氣?&rdo;崔扶的聲音忽然在耳邊傳來,嚇了我一跳,這個人什麼時候翻過身來的。&ldo;沒什麼,忽然覺得我爹對我太好了。&rdo;我說道。&ldo;夫人,你去郊外住過麼?&rdo;&ldo;沒。&rdo;&ldo;夏天了我們去避暑。&rdo;&ldo;好啊。&rdo;&ldo;睡吧,明天要回孃家呢。&rdo;大概是對深宅大院第一感不好,當馬車停在鄒府門前時,禾苗把著車門看似有些猶豫,也是,鄒家大門明顯是剛漆過,還泛著光,看著很有距離感。我有點後悔,當年在上虞就應該沒事常帶禾苗去縣裡大戶家門口蹲一蹲看一看大門先練練膽。一把把他抱下來:&ldo;外祖家有你愛吃的糖果。&rdo;&ldo;今天不是很想吃。&rdo;禾苗道。呃,這孩子。&ldo;不管想不想吃,咱先去多拿點兒,要不等想吃的時候就沒有了。&rdo;禾苗他崔扶爹哄他。我們隨著小廝進了大門的時候我覺得禾苗的表情挺像那些秋後待斬的。我的駱駝爹今天開了蘭桂堂,三年不見似乎愈發老了,背似乎也更駝,在座的二孃還好,似乎沒什麼大變化,看來當年溫芷那件事徹底過去了,鄒昉長開了,有了成年男子的輪廓,臉上卻不像以前時常帶著笑意看人。鄒暖沒回來,據說這個月預產期不能隨意走動。看起來大家都挺好。駱駝爹說我姨娘病了,他雖然已派人照顧,但怕是好不了了,我一聽便急了,一心想趕去洛陽。和崔扶說了,他說陪我同去,可誰知一回到崔府就見一位渾身縞素的下人站在廳中,大唐律‐‐崔扶他娘正坐在一邊抹眼淚。原來崔扶他孃的親姐姐故去了。這年頭,壞事都是扎堆兒的,崔扶定是不能陪我同去洛陽了,但我也不想陪他去參加他姨娘的喪禮,我姨娘還指不定能活幾天了呢。況且,人家也未必稀罕我去。崔扶自然是懂的,於是便跟他娘說&ldo;晴兒的姨娘此刻病重,她一向待晴兒如親生,若不去便是不孝了,博陵之行,我陪母親去吧。&rdo;崔扶他娘想了想,點頭,加了句:&ldo;帶嘉禾給你姨母看看。&rdo;這老太婆,難道我姨娘不要見見外孫麼?算了,不與她爭,不讓我去就行。回房,匆匆整理行裝告別崔扶和禾苗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洛陽。一路上只覺心急火燎,恨不得縮地為尺,又惱自己不早早學騎馬,否則哪裡用得著這馬車慢騰騰。本想連夜趕路,但車伕說馬跑了一天要好好喂些草料歇歇才好,並安慰我兩天定會到的。晚上剛剛到驛站門口就見一輛停著的華麗馬車正掀了簾子,一個窈窕的女子正踏上下馬石,教落了地,她抬起頭來,我頓時愣住了。果然,人生何處不相逢。遇見了不想見的人石姬。雖然驛站門口的氣死風燈籠不甚明亮,但那清清楚楚就是石姬,雖然改了裝束,栗色的頭髮已然高高綰起,以前那窄袖小領的胡服如今也換了華麗的石榴紅裙,若不是與那張臉正對,只看背影打死我也認不出那是我熟悉的石姬。而且如今她身邊跟著許多伺候的人,一看便和在酒肆中有天壤之別,她剛才一滯的眼神讓我咽回了&ldo;石姬&rdo;兩個字。&ldo;光光?你怎麼在這兒?&rdo;石姬先開的口,一邊快步向我走來,只是她語氣有些急,聽著有些怪,好像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似的。&ldo;我姨娘病重,我來看看她。&rdo;我說道。石姬像往常一樣親熱拽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