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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信。&rdo;我說道,我很幸運,無論是窮還是富,身邊都有一些真心愛護我的人,&ldo;我信你曾經那麼照顧我不是假的。&rdo;或者說我願意這樣相信。&ldo;光光,謝謝你。&rdo;&ldo;盧琉桑讓我帶去給尚唐的信裡都寫了什麼?他到底是死是活?&rdo;我問道,我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急迫。石姬說:&ldo;他告訴我哥我在長安的行蹤,讓他帶我回粟特,不要再在這些恩怨裡過日子毀了自己下半輩子。至於他是生是死,我不知道,不過我猜他應該活著,他惦記著你,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呢。&rdo;石姬嘴裡說著,眼神卻飄開不看我。&ldo;我記得他說過他大哥在石門關,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在那兒?我應該去謝謝他,出了關如果沒有跟他同行也許我已經死了,沙漠那麼大風暴那麼多,也許就被沙丘裹挾著一直飄蕩,沒準兒多少年後才露出一點衣角給人發現。你知道嗎,我那天做了個夢,夢見盧琉桑回來,把我從沙漠裡撿回來的那隻五顏六色的襪子拿走了,可我醒了發現襪子還在,跟當年縫完了被他拿走的時候一樣鮮豔的放在笸籮裡……&rdo;&ldo;都說了他不會死的,如果將來他到陽關來拜訪你們,或者你們在京城遇到他轉告他令賓隨我去了粟特,若他還有一點點感念令賓的情義便去粟特。&rdo;石姬站起來握握我的手,看起來似乎輕鬆了不少:&ldo;光光,我走了,希望你會記恨我。&rdo;&ldo;這麼大的風雪,你想讓我以後沒機會記恨你麼?等天暖些吧,沒準兒還能等到盧琉桑到陽關來。&rdo;我說道。石姬未置可否,她會不會立刻走我不知道,只是送她回來再回到後院劈柴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弄破了,因為舉起斧子的一瞬間我忽然想到盧琉桑在出關之後用的名字:桑路。桑路,喪路。他還有可能會來陽關麼?我撕了塊布條把手指纏好繼續劈柴,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崔扶和禾苗回來了,禾苗看見我手上的布條立刻便現出害怕的神色立刻衝過來死死扳住我的手哭了:&ldo;爹沒了一個手指娘也要沒一個手指了,嗚嗚,以後禾苗劈柴,娘你不要嚇我了。&rdo;我有些哭笑不得,拖著他進屋又把那布條拆開證明給他看,小子這才消停了,我進廚房做飯,天冷,我攆崔扶去酒窖裡搬一罈子最好的酒來熱了暖身,禾苗給我添柴。&ldo;禾苗,爹爹的手指是什麼時候沒的?&rdo;我問禾苗。禾苗抬頭看看我又去看灶膛,嘴輕輕撅了撅才小聲說道:&ldo;就是娘走的時候,爺爺和奶奶很生氣罵了爹爹,爹爹就帶我走了。&rdo;&ldo;就是說,娘一走爹爹就帶你來這兒了是不是?那這兩年多爹爹有沒有帶你回爺爺家?&rdo;我覺得手指疼得很,就如同被砍掉了一般。禾苗先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繼而咕噥著說:&ldo;他們罵爹爹,他們還討厭娘和禾苗,我才不想回去呢。娘,爹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為什麼你不帶我和爹爹?&rdo;&ldo;因為,路上很危險,爹爹要留下來照顧禾苗啊。等禾苗長大了娘再帶你去好不好?&rdo;我小心轉移著話題,禾苗還小,那些恩恩怨怨對他來說是個大負擔。&ldo;去哪兒?只帶嘉禾不帶我麼?&rdo;崔扶抱著一小壇酒出現在門口,髮絲上沾了些雪花,他正笑著,很暖,像雪後的太陽。&ldo;反正我長大啦,娘甩不掉我。&rdo;禾苗有些得意洋洋。還能去哪兒呢,陽關對我來說已經是神仙洞府一般了。我跟崔扶說石姬來了說馬上就回粟特去,還說鄒家被抄家流放了,崔扶點點頭:&ldo;岳父當年所為可謂大惡,不過卻也只該罪在一身,如今之查抄流放應是岳父這些年來無意中得罪過一些權貴所致,錢財乃身外物,能留得全家性命才是大幸,夫人你不必過慮,此事還是有轉機的。&rdo;&ldo;若早幾年看鄒家有這遭遇沒準兒我還高興,沙漠裡走了一回好像也不恨了,沒心思恨了,能全全乎乎的活著就是最該慶賀的事兒,他做了那麼傷天害理的事還能有命在已經算是老天的額外開恩了,我不過慮,只是覺得鄒昉有些可憐,他實在是沒有壞心也沒幹過壞事的孩子。&rdo;我說道。&ldo;我的舅子說他會好好保護鄒家,將來會重振家業的,你也不必總把他當小孩子看。快過年了,不如我們去岳父家過吧也熱鬧些。&rdo;崔扶說道,然後開始盤算帶些什麼,我聽著眼裡熱熱的。&ldo;你兩年多沒回長安了,公公婆婆一定很想你,你也該回去看看。&rdo;我就不必去了,本來就是他們看不上的兒媳,如今又是流放罪人的女兒就更進不得他們的門了。&ldo;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