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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已來了許多的閨秀,個個珠圓玉潤粉面桃腮,遠遠的,香風撲鼻而來。那一群胖子中有一根和我差不多的細條兒。鄒暖和她們似乎很熟,一見了面不問令堂令慈倒先問那盧公子可好,鄒暖含羞低頭,笑而不答,眼睛只盯著鞋尖,於是眾閨秀們便起鬨,笑夠了還是那細條身材的注意到了我,問鄒暖,鄒暖說:&ldo;是家姐鄒晴,剛從洛陽來。&rdo;溫婉的調調,真像一個閨秀。胖妞們開始討論洛陽,都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大抵都因了各種原因去過的,眼下便把洛陽和長安結結實實對比了一番,最後得出個結論:洛陽衢道都比長安窄了一半似的,坊間的樹也不如長安的好,總是蒙著灰一樣,不透亮,總之,洛陽就是小家子氣。之後又問我來到長安有什麼感想,我說長安比洛陽大啊。這不是廢言麼,還用說,長眼睛的都知道。在來長安以前我沒見過真正的閨秀,石姬算,也不算,蒙了塵的明珠而已‐‐如果誠如她自己所言的身世的話。長安的這一群閨秀讓我覺得很無趣,我以為她們會撫琴作畫吟詩下棋,再不濟也得清清嗓子唱上幾句&ldo;關關雎鳩在河之洲&rdo;什麼的,可,我真是高估了她們,原來竟與我家隔壁劉媼一般,她是我們坊的事事通,誰家丟了貓狗誰家女人撓了男人一下她都知道,也愛到處說,好在那時我們一家三個女人沒往家裡招什麼男人給她落了什麼口實。今天,我好像也沒落下什麼口實。我琢磨著,下次聚會我可不來了,一幫子長安閨秀拿我這洛陽小姐當下裡巴人,雖是事實,但怎麼也讓人不舒服,如今我可是堂堂長安首富家的大小姐,以前那套陪笑臉混吃混喝的本事都可以收收了。對比還在繼續,現在比兩京的男人。還用比麼,在我心裡,全長安這些輕浮男人揉碎了捏一塊兒再塗一層金粉也比不上馬懷素。什麼盧琉桑……頂數他輕浮。說著說著又冒出一個新詞,崔扶?崔扶是誰?沒聽過,不過五姓之家的應該德性大抵相同吧。於是我見那細條兒的崔小姐面露得意之色,旁邊的小姐多是一臉的豔羨,崔小姐大概看夠了這種表情,底氣也足了起來,慢悠悠拈了顆剔透的葡萄放進嘴裡,小嘴輕輕一抿喉頭一動便無聲無息嚥了下去,吃得高興了崔小姐開了口,帶著幾分故意:&ldo;各位大小姐可放低些眼界吧,我兄長這都二十有四了還娶不上夫人呢,你們就當可憐可憐他。&rdo;我莫名地背後涼了一下,崔大小姐,明貶暗褒這一手果然您用得爐火純青,不就是想說您哥哥眼界高看不上這一群小胖妞麼。說到她那神出鬼沒的哥哥,崔小姐終於用洩露天大秘密的表情說再過幾日樂遊原的百花會,他最近正忙著收集名花名草呢。看,愛好如人。馬懷素的愛好就只是收集書而已。長安的浪蕩子們到了下午申時左右這無趣之極的聚會終於散了,各家的僕人各自牽著裝飾華麗的馬立在府前等候,這芸芸眾馬後頭掩著的那輛犢牛車就是我的,非是我不願騎馬,而是在洛陽這些年我還沒學會,馬之於我,那時候還是個奢侈物件兒。想當然,這牛車雖也富麗,但顯然又是洛陽的下里巴人做法,長安小姐們是不屑的。各自上馬,不提。鄒暖大概是嫌牛車慢又抑或是有別的事所以隔著簾子和我招呼一聲便&ldo;嘚‐‐駕兒&rdo;的跑走了,馬蹄聲清脆悅耳,無奈,我也只有羨慕。牛車果然行得慢,在傍晚的大雨傾盆而降的時候我還沒望見懷德坊的門,車伕披了油衣自然不必我擔心,我只是擔心這響雷驚了牛到時候我恐怕又要變成一隻落湯雞回去讓鄒暖笑了。車伕敲了敲車門說大小姐,好像是盧公子……哈,他淋了雨,回頭趕緊看熱鬧去。&ldo;多管閒事。&rdo;管了閒事我如何看他熱鬧。&ldo;在下出來得急未帶雨具,這雨又來得突然,我知道大小姐菩薩心腸,就拜託您多管一次閒事允在下同乘吧。&rdo;車外是盧琉桑令人討厭的聲音。話說到這個份上似乎不好拒絕,呵呵,聽這口氣已是一隻現成落湯雞了,那何必等到回府再看呢。推開門,果然雨大,手上和袖子上立時淋上了雨水。盧琉桑也不客氣動作迅速地爬進了車,平日裡梳得滑順泛著光澤的頭髮此時溼噠噠緊緊粘著,衣服也是一個樣子,不過,不得不承認,即便如此狼狽此人也還是鎮定,臉上仍舊是往日的笑意。我發現,此人與我一樣不拘小節,就在這車裡,當著我這個未出閣姑娘的面他從容不迫地擰起了袍子上的雨水。車是前高後低,這落下的雨水自然就匯成一條線直奔車後去了再從縫隙裡流了出去。&ldo;聚會可有趣?&rdo;&ldo;與你何干。&rdo;這是盧琉桑最讓我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