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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人衝她招手,是朱瞻基,身邊竟無一個隨從。&ldo;奴婢叩見殿下。&rdo;&ldo;本宮這下子可擔當不起,你這是代皇祖父出宮,如聖上親臨誰敢不恭。&rdo;朱瞻基小聲說道,語氣裡有小小的戲謔。知夢知道這大概又是他跟朱棣說了什麼,否則好好的命她一個內宮女官陪同皇太孫出宮也說不過去。&ldo;敢問殿下一會兒要去哪裡?&rdo;知夢問道,口諭中說是祈福,可這元宵節大家都去觀花燈了去哪裡祈福呢?&ldo;提燈走橋為皇祖父祈福。&rdo;朱瞻基說道。知夢便不語了。難怪所有皇孫裡他最得朱棣歡心,果然心細又會出些新鮮點子哄老人家開心。只是京城之中橋有百座難道都要走完?出了午門便見一片五光十色,燦爛壯觀。那紮好的極其精緻的鰲山萬歲燈靜靜的一動不動,後面還有百名宮中樂人嚴陣以待,就等著二更時分朱棣及嬪妃、臣子們來觀燈。可惜,她今晚看不見這熱鬧,明後天大概也沒時間來看。&ldo;這沒什麼好看的,還是市井熱鬧。&rdo;朱瞻基大概有讀心術。再走一段路就有一隊人在等著了,為首的是兩個太監,手裡各提著一盞蓮花小燈籠,身後那群人都影子一般的,應該是暗中保護他們的侍衛。太監奉上蓮花燈籠,知夢提著,一會兒跟著朱瞻基走就是了,正巧前面就是再回到午門已是寅時,那精緻的鰲山附近除了侍衛再無他人,燈籠還燃著,在飛舞的雪花中隨風輕輕搖動,除了他們一行人踏雪發出的輕微聲響再無動靜。雖朱瞻基有自由進出的御賜腰牌,但此時進內宮是非同小可的事,守門的侍衛半點不敢懈怠,仔細查了每一個人才放行。進了宮門朱瞻基遣散了侍衛,手裡的燈籠也交給太監命他們不許跟隨。放眼望去皆是高高的圍牆,一片白茫之中只有他們兩人,朱瞻基走得慢,步子邁的小,儘量與她齊平。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窸窣的聲響,這令知夢忐忑,身邊的朱瞻基讓她害怕,還有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ldo;蕭知夢,你在害怕。&rdo;知夢的步子便一頓。&ldo;別怕,有我。&rdo;&ldo;奴婢不懂殿下的意思。&rdo;&ldo;不懂麼?呵呵。&rdo;一隻溫熱的手攥住她的手,一冷一熱對比鮮明,知夢想掙脫他便更用力握住:&ldo;不是已經試過掙不開的麼?&rdo;&ldo;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請安,殿下……&rdo;&ldo;走吧,邊走我邊給你講。&rdo;朱瞻基仍舊攥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地上的雪積得厚了踩上去有一點兒厚實的感覺:&ldo;蕭悅容不是我的故人,這幾年我甚至常常想,蕭悅容並不存在於這個世上,她只是我在香泉河邊想象出來的一個人影兒罷了,可偏偏就忘不掉,總想著,見著誰笑總要比較一番,派了心腹去找,想娶回來做妃子,可惜她在永樂十二年的時候死於府中的大火,香泉邊有她的墳塋,孤單的在一棵樹下望著香泉河,墳前一塊小小的石碑,侍衛說石碑已被雨水沖刷的有些歪斜了,墳頭也長了寸於的野草,如今已過去好幾年,大概已倒了,那墳塋大概也早掩於荒草之中了,說來,就是沒有緣分。&rdo;知夢覺得眼眶裡熱熱的,蕭悅容的身後竟都不許葬進祖墳,成了香泉河邊的一個孤魂野鬼。蕭悅容之生死果然是無足輕重的。&ldo;原來殿下的故人已仙去了,若她知道殿下的惦念一定會含笑於九泉的。&rdo;知夢說道,強忍著哽咽。這世上最惦記她的人竟是她從未謀面的陌生男子,怎不令人心下悌然。&ldo;你相信一見傾心麼?&rdo;朱瞻基問道。知夢便緩緩搖頭,她並不知道動心該是怎樣的情態。從那場大火之後她的心只會感覺到恐慌和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