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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奴婢記住了,謝娘娘開恩饒奴婢不死。&rdo;知夢重又跪下叩頭謝恩。張皇后走了,知夢撿起她那帶了多年的念珠輕拭灰塵。明珠落地難免蒙塵,雖然,這地上並無灰塵。朱瞻基很晚才回來,知夢洗了澡頭髮未乾,正一下一下的篦頭髮,白衫黑髮,莫名地讓朱瞻基心抖了抖。&ldo;怎麼大晚上洗,著涼怎麼辦?&rdo;朱瞻基在她旁邊站定接過篦子給她篦頭。&ldo;髒了,想洗洗。&rdo;知夢說道。水能洗掉身上的汙垢卻洗不掉過往。&ldo;還穿這麼少,誠心要害病是不是?&rdo;朱瞻基拉她坐到床邊,拿了薄被給她裹好,只露出一張小小的臉。&ldo;別梳了,我困了,睡吧。&rdo;知夢道。一晚上,知夢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睡不著。三十九章朱瞻基越來越忙,知夢見到他的時間越來越少,只是他不曾忘的一件事是每天無論多晚來都會抱著她入睡。見不著他,知夢便時常琢磨張皇后的話,剛開始總是不通的,總有些莫名的委屈。她就永遠是宮婢蕭知夢了麼?朱瞻基給了她幻想,在她斷了自己所有奢求的念頭之後一遍遍的給她幻想的希望,她也越來越多的以為自己也可以站在他身邊,哪怕是最低階的嬪妾,她求的只是一個光明正大。如今,這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奢望了。每晚,知夢都背對著朱瞻基,她裝睡,因為她喜歡聽他特意放輕了的腳步聲,也喜歡他悄悄掀起被子湊過來小心翼翼抱住自己,不需要說什麼便讓她接下來能安心入睡。知夢不是認死理的人,所以想了些日子便也想通了,一個名分而已,自己沒名沒分慣了,興許真給她個什麼嬪妃的名頭她還不舒服呢,這是命,認了吧。後半輩子能安安生生陪在他身邊就好。想通了便輕鬆起來,雖還是時時噩夢但氣色卻好了許多,晚上也不&ldo;睡下&rdo;那麼早了,有兩回等朱瞻基等得過了子時,倚在桌邊便睡著了,朱瞻基說以後不許等,到時辰得吃飽睡好,否則他該分心了,知夢以後便不再等,當然,躺下了其實也是睡不著的。人總是有一種壞習慣,譬如吃慣了沒有油星兒的青菜偶爾吃了頓肉便會念念不忘。雖是父亡,但朱瞻基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哀傷,那一雙總是漫不經心的眼也不過是多了些嚴肅而已,當然,對著她的時候立刻便會斂去。但,一天天,隨著六月的臨近,知夢知道,他這樣的神情也該到頭了。六月了,百花盛開的皇宮裡到處都是慘白和悲鳴,那些色彩繽紛的花兒看著倒有些突兀了。知夢不住在這殿裡了,仍舊搬回原來的住處,仍舊回乾清宮當值。這一切,朱瞻基不知道,他已偷偷出了宮,正在&ldo;回宮&rdo;的路上。時隔月餘,知夢見到了朱瞻墡。那天,朱瞻基還未回宮,那時,還是鄭王和襄王料理國事。兩人逆著光踏進殿中,亦俱是素服,知夢一時瞧不清他們的表情,但想必是悲慼的吧,就像她,雖做了逆天的事雖然巴不得朱高熾早早下地獄此時臉上也是悲慼的。朱瞻墡果然面容憔悴,看得出是強自打著精神的,鄭王畢竟年長几歲,神色看著比朱瞻墡好一些。知夢過去奉茶,鄭王看見她,微皺眉頭,不語,只是端茶來喝。朱瞻墡一驚然後是略喜,很快也掩了,也淡淡地喝茶。知夢自知討了個沒趣福了福退下了,剛退到後面便與海濤打了照面,他也是一驚,立刻身後來拉知夢,碰到了她的袖子又覺得不妥急忙撒了手:&ldo;蕭姑娘,您不在殿中靜養怎麼在這兒呢?&rdo;&ldo;我本來就是在這兒當值,託娘娘的福已養了好多日子,如今殿下要回來承繼大統,宮裡要忙的事多了,我哪裡還好躲懶偷閒。&rdo;知夢說道。&ldo;可、可是,殿下不是這樣說的呀,唉喲,蕭姑娘,您還是回去歇著吧!&rdo;海濤說道。&ldo;殿下那裡我自己擔待著,不會連累海公公。外頭兩位在呢,您去照看照看,我要找些東西去。&rdo;知夢說道,與他錯身而過。聽說,太子殿下還有兩天便到京了。張皇后叫了她去訓話,無非又是守分寸知進退的老話兒,即便不聽也都明白的事,出了坤寧宮往回走,想著張皇后是否擔心太過?是否怕她一見了朱瞻基的面便哭訴、挑撥母子親情?張皇后,你小瞧我蕭悅容了,我能為朱瞻基打算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不能忍的呢?一路想著不覺碰到了一個人,那人尖著嗓子說&ldo;喲,對不住&rdo;,知夢抬頭瞧瞧立時便有魂飛魄散之感,又是這個可怕的太監。大概是她的表情過於驚恐,這太監也有些怕了直問著:&ldo;您怎麼了?&rdo;知夢不理會,一把推開他幾乎是小跑著走了。走得風一般的知夢自然也不敢回頭瞧瞧,所以自然也瞧不見那太監露出的陰狠笑容。一路走回乾清宮,鄭王不在,只朱瞻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