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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rdo;朱瞻墡隨口說道。&ldo;是，奴婢記下了。&rdo;知夢說道。低著頭自然沒見在她與朱瞻墡之間探尋的那道目光。朱瞻基自然是住在乾清宮西側的雍肅殿，早一個月前朱棣已命知夢帶著人重新打理了，這一個月一會兒讓搬個花瓶兒一會讓多挪幾個暖腳銅爐之類，總之，在知夢看來，雍肅殿的規格和乾清宮也差不多了。朱瞻基的妃子住去了長安宮，離得不遠，不過往來雖方便總覺得有些怪異。朱棣念及他們路上辛苦便早早吩咐都退下了，用過晚膳喝著牛奶忽而又想起朱瞻基便命知夢送過去一碗。大晚上的折騰這個，要喝小廚房去做就是了，非得巴巴送過去一碗，人家喜不喜歡還是回事。想著，一抬頭已到了雍肅殿廊下，定定心神收回心思讓小太監進去通報，沒一會兒門開了，小太監出來了，身後還跟著個人，不是朱瞻基。知夢見到她稍微愣了下，不過馬上便神色如常。朱瞻基的表妹居然屈居宮女了？&ldo;皇上命我給殿下送來的牛奶。&rdo;知夢說道。&ldo;外面冷，殿下請蕭女官進來說話。&rdo;乖巧伶俐的樣子。&ldo;皇上命我速速回去還有事吩咐，勞煩你跟殿下替我告罪不能親送到面前。&rdo;知夢將小小的茶湯子放到她手上轉身便離去。太子妃本就不喜歡她，防她如賊一般她又何必深更半夜鬧這惹人猜疑的事，不如干乾淨淨的好。回到乾清宮，朱棣正戴著眼鏡看書，手邊放著小小的銅爐。&ldo;瞻基睡下了？&rdo;朱棣問道，頭未抬，拿著書的姿勢也未變。&ldo;應該還沒有。奴婢想時候不早，陛下應該安寢了，所以急著回來伺候並未進殿給殿下請安。&rdo;知夢說道。&ldo;又這個時辰了？&rdo;朱棣這才抬眼瞧瞧那銅漏：&ldo;一高興都忘了時辰，人老了，躺下也睡不著。&rdo;&ldo;遷都時短，這一年來陛下日理萬機，現在兩位殿下來了，正好為您分憂，您也該放寬心好好歇歇了。&rdo;知夢說道，一邊扶著他坐起，拿掉繡墩將玉枕擺好。&ldo;是啊，民間的老人家到了朕這個年紀都是享清福了吧？&rdo;朱棣問道。&ldo;陛下是天下萬民的倚仗，操心的是社稷江山、黎民百姓，哪裡是民間百姓所能比的，他們只求衣食無憂，而如何衣食無憂卻全賴陛下之運籌帷幄，自然您是要比他們辛苦許多的。&rdo;知夢說著宮裡人都會講的奉承話。其實，說白了，沒有一個皇帝會放任手中的權利給別人，即使那是親子親孫。這張龍椅光芒萬丈讓人垂涎不已，為了它可以人變獸，何況父子、祖孫乎？&ldo;聽煩了，都是這樣的奉承話，丫頭，你學壞了。&rdo;朱棣輕斥。知夢為他寬衣扶他躺好：&ldo;陛下歇著吧，今兒奴婢值夜，就在外面。您安心睡吧。&rdo;放下幔帳將房內的燈吹熄兩盞才輕輕推門出去了。外面有羅漢床給值夜的人歪著，知夢今兒不知怎麼精神了，躺下也是沒有絲毫睡意，索性便起來回去朱棣賞給她的房間去拿了笸籮出來，回到桌邊，去了燈罩拔下簪子剔亮了燈，自笸籮裡撿起手繃、蘇針，又細細比量著剪了斷金線，那繡布上龍首已完成了，今晚大概可以完成半截龍身。這蘇繡的手藝也是在漢王府時學的，當年為了迅速提高技藝達到普通蘇州女子的水平她日以繼夜地練，手上扎的都是眼兒，線把手磨得也是脆弱不堪，一碰就生生的疼，朱高煦看著她那雙紅紅紫紫的手便很感慨，說本來想她學成了讓她在袍子上繡些花樣兒，看她這樣辛苦還是算了，學會便罷了不用太精。朱高煦總是心疼她的手，不忍見她的手受半點委屈。眼下這塊絳紅的綢緞是為朱棣繡的荷包。前些日子隨朱棣去王貴妃宮中，正巧幾位妃子冬日裡閒來無事紛紛拿了繡布去找王貴妃請教蘇繡的手法，王貴妃似乎也不甚懂，一群妃子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邊鬧邊繡，繡出來的東西也著實不怎麼樣。見她去了，王貴妃見了救星一般，一邊跟朱棣告罪說自己忘了手藝一邊讓知夢教教妃子們，朱棣也來了興致，非讓她教，他自己和王貴妃在一旁看熱鬧。等回了乾清宮朱棣還沒忘，心血來潮讓她繡幾個荷包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