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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在葉家珩家裡,沐謙“以公謀私”地為葉家珩帶來了一項投標工程中競爭對手的資料,然後厚臉皮地在光潔得可以映出人影的地板磚上大肆地彈下菸灰,“你真該管管唐紀澤了,這大週末的他不在家陪陪你又跑到哪兒哄人甜言蜜語去了?”……現在想想,他當時說出的那些話,其實是暗含了提醒的意味……甚至有可能已經知道了一些隱藏在暗處的詭秘之事,只是顧念著自己的個性不願意當面挑明而希翼著自己能在一個恰當的時機發現這些小小的跡象……床榻共枕之人的一舉一動,有沒有什麼異相自然是可以輕易分辨出來的。只是總是一味地想要自我欺瞞。——每個人都會期望著自己是那個會讓浪子回頭的命定之人,旁人都是遊戲物件但是隻有自己會是那個最終的“special one”……這樣的戲碼無疑自古而今地大受歡迎,只是其中的主角才會知道箇中的酸甜苦辣滋味。葉家珩用力地緊了緊握在陰影中的拳頭,指端處的一點點指甲在掌心留下來的甲痕木木地有種不真實的痛。他已經快要年滿29歲了,雖然平時注重保養鍛鍊和膳食搭配,身材依然是頎長漂亮得堪稱odel,但是每次照鏡子時總會有一種正在慢慢老去的感覺……像是一蓬煙花一樣,絢爛流光的背後是轉瞬即逝的繁華,盛極而衰的真理其實適用於放之四海。沒有一個人願意孤苦一生,用沐謙的話來說,他是一個很居家的男人,所期翼的東西也不過是能有人陪著相伴終老,能換一個一世安好罷了。只是這種願望在自己的性向前提下,都成了一種奢侈。異性相戀還有一個婚姻作為支援,大紅底色的結婚證不僅僅是關係的確定還是一種合法上的承認……而同性戀的話,且不說旁人投注於其上的目光如何,單單是本身那種憑藉著性-愛來支撐起來的脆弱關係,就如同空中樓閣一樣的飄渺和虛弱。——像自己這樣子相信感情的人,還有幾個?——何況,自己還敢再去信任一次嗎?車子開得四平八穩,葉家珩慢慢地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幾句歌詞,雖然只是看了一遍的句子,卻像是生了根發了芽一般地在腦海裡揮都揮不走那樣的頑固。“快感的麻醉劑在每一分都在變化……偽裝掉的疲憊才是靈魂中的真實……”他想起來了十年前的那個夏天,那個瘋狂的充滿了血色和憤怒的夜晚,揍人揍到骨節發軟的拳頭、肋骨在薄薄的一層面板下哀鳴著斷裂開來,在淤青的面板上挑起一點點的尖銳……喘不上來氣一樣的煩躁……還有人在一旁驚恐地大喊,“家珩,不要再打了,要……要死人了……”車子猛一個急停,開車的司機從前座迴轉過來頭,對著葉家珩客套地笑著,“先生,鉑睿苑到了。”葉家珩含糊地應了一聲,摸出錢夾的動作生澀得像是生了鏽的機械人……他抽出一張粉紅色的鈔票塞了過去,低聲說,“不用找了。”然後帶著點兒踉蹌地走下車去。門口處的保安還在兢兢業業地執勤,一看到前面打過來的車燈中走過來的男人,立刻湊上去殷勤地說,“葉先生您回來了,怎麼我瞅著您這臉色不大好呢?……要不要……”葉家珩揮了揮手,小指在雪白的車燈下很有股顫抖的意味。接著身後的計程車就掉轉了頭飛快駛離,那車燈裡的纖細手指一晃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然後,小保安聽到了一個帶著啞意的聲音說,“……沒事兒……”葉家珩反手關上了客廳的大門,背靠在堅硬的金屬門上慢慢地調整著呼吸——他以為之前那場被刻意地用力地拋棄地忘記的不堪,已經經由了層層的封印被牢固地鎖在了記憶的最深處,結果還是被近期接連發生的一件件緊趕著發生著的被逼迫似的事情壓榨著反噬而來……客廳裡沒有開燈。準確地來說,整個家裡除了書房的門縫裡傳來的暖黃色燈光以外,就只剩下了一片完全的黑暗。葉家珩用手掌摩挲了一下身後的大門——微涼的金屬觸感在掌心裡跳動著提醒他現在身處的地點和時間。他看著那抹從書房的門縫裡歪歪斜斜地擠出來的暖黃色調,內心裡突然就有一種很寧和的感覺。那裡的,是他的弟弟,同父同母、血脈歸一的親人。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他都會傾盡所有的去給他一份最簡單的快樂。旁人看到的都只是流於表面的溺愛和寵慣,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根源的最深處其實是“贖罪”兩個字。-從浴室裡出來的葉家珩一身都是冰涼的溫度,他剛剛衝了一個冷水澡,淋漓的寒冷從頭澆灌下去,激靈靈地在心中激起一層子的清醒。他推開書房的門,看著葉家臨盤腿坐在地上用修長的手指撥動琴絃,看起來細嫩的指尖在琴絃上劃過,就會有一種即將被割裂被出血被傷害的脆弱感。葉家臨抬頭看到自己的哥哥,丟掉吉他就撲了上來,夾著鼻音的聲音聽起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