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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擔心的?邵逸辰想,這本來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何況,他想起了之前看過的那本日記: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原本就存了家業相讓的心思。 所以,也只是淡笑了一下,有些含糊地說,“……這樣子各司其職也蠻好的……我不懂經營公司,他也不懂怎麼演戲……已經很好了。” 這麼說著,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沉了下來。 捏著雜誌看了半天,光滑紙頁上的小小黑體字一個都沒有看進去,只是指尖在頁碼處捏出了些微的折皺。 原本的懷疑和疑問慢慢地擴大在胸間,漲漲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躊躇了一下,邵逸辰還是抬起頭問白唯道,“……雜誌上說,鈞哲從一年前就開始著手對付馮家。那個時候,正好是……蘇慕彥出事的時候吧?” ——自己的名字被自己用一種陌生的聲調平靜地念出來,心裡還是止不住地猛跳了一下。 想問的太多,卻不知道從哪裡問起……一日一日地擠壓在心底,不是遺忘,而是伺伏著而已。 白唯沒有立刻回答。 當年的那樁槍擊案,稍微知道些內情的人都能察覺出其中必定另有隱情……只是總有那麼一些人,僅憑著自己的臆想便敢不負責任地做出隨便的評判。 好在,這位經紀人並不屬於這一類人。 像是理順思路一樣,白唯慢慢地皺起了雙眉,眉間都皺起了一個小小的“川”字。他想了一下,才說,“這件事情,我們談論的再多也不過是彼此的猜測……為什麼不直接去問邵總呢?” 邵逸辰愣了一下,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說開了其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難。”白唯摘下眼鏡,用鏡布擦拭著鏡片說,“既然想知道,就去問問也無妨……總比一個人胡亂猜測好。我能理解,作為親人,當然希望自己的哥哥並沒有做下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還沒等邵逸辰再次問出什麼話來,深感這個問題已經得到了完善解決的經紀人已經翻開了擱置在一旁的行動式電腦,“來……讓我們解決下一個問題:《極速》將在下週二舉行首映式,先預祝試映成功,再來談談你的工作安排……” 車子停在了邵家老宅外的街道前,推門下車的邵逸辰還能聽得到經紀人在身後絮絮的安排著,“……先這樣說定,明天我來接你,老時間見。” 邵逸辰回頭給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笑著看車子慢慢駛離了視線。 再往裡面走的時候,卻發現前來迎接的傭人臉上有些不安的神色……還沒等問出來聲,就聽到了院子裡的爭吵聲。 ——如果說是爭吵聲的話,其實並不太合適……只能說是單方面的吵鬧。 走進院落中以後,邵逸辰聽到的 “慕彥” 在已有的23年的生活裡,馮凌嘉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渾身冰冷過……哪怕是在一年前做出那個決定時,也不曾有過如此“絕路”和“無望”的感覺。 她的母親是方家的小姐,性格溫柔得近乎軟弱,對父親的任何決定都唯唯諾諾、言聽計從。哪怕在自己的丈夫將原屬於孃家的財產全部佔為己有時,也都表現得絲毫不以為意。這個女人唯一的一次爆發,就是在得知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私生子的時候——從來都是靜默得幾乎能讓人遺忘在角落裡的女人在聽聞了這個訊息後,一言不發地對著梳妝鏡發呆了半個小時;而在三天後,城郊的某別墅區就發生了一起入室搶劫案,室主是一名懷著孩子的年輕女性,在反擊自衛的過程中被罪犯一腳踹中小腹,送入醫院不久後母子都不治身亡。 馮凌嘉至今還記得,那是在一個春末的下午,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天,沒有開燈的屋子裡陰暗無比。她的母親摟著她一言不發地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任憑她如何的小聲請求都不肯放她去看電視,直到客廳一角的電話突然響起…… 身形單薄到影子都拉得狹長無比的女人慢慢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走過去,再慢慢地拎起話筒…… 電話裡傳來一個粗嘎的男聲,還混著訊號不太好的呲啦聲,“……夫人,一切都辦妥當了!” 也許是沒有燈光的原因,馮凌嘉那時候覺得母親的聲音特別陰冷,就像是從冰窖裡傳出來那樣,“……我要直接的、肯定的回答……是的,確認死亡之後再來告訴我結果。” 等到她明白這個下午發生的真實事情和這個電話帶來的真正含義時,她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因此也沒有機會去追問當時父親有沒有知曉這件事情,最後又是怎麼處理的。 而之所以會回想起這段往事,是因為……她在面臨著相似問題的時候,做出了和自己母親一樣的選擇。 在低聲的重複著囑咐出“確認死亡”這四個字的時候,馮凌嘉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