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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天遠愣了,任憑耳邊的音樂纏綿著悱悱惻惻到難以自拔。 沈毅梵放下喝了一半的酒杯,下唇溼潤出一片溢位水色的哀傷和無奈,“齊子,師兄!我們不像你和郝蕾……你們,是在陽光下接受著祝福的愛情。在我沒有能力撐起來一片陽光前,我拿什麼資格和他在一起?!” 齊天遠張了張嘴,狠狠地啐了一口,把果汁推給沈毅梵,抓起自己的酒杯倒上滿杯,又狠狠地灌了一口,“我就不明白了……” 沈毅梵絲毫沒有受到那幾杯度數高達五十度以上的烈酒的影響,思維清楚,邏輯有條理,兼吐字清晰,“就說今天下午這事兒,我一點兒都不在乎……真的……不管多少人指著我的鼻尖兒說——‘看,那個是同性戀。他喜歡的是男人’——我一點兒都不在乎,我就是喜歡男人。但是……小離呢?齊子,你想過沒有?就在咱們學校那屬於半官方性質的bbs上,鬧出了什麼岔子,校方領導會不會知道?知道了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咱們馬上就大四了,馬上就該滾蛋了……要不是我爸的要求,我可能連這個學位證都不想去拿……但是小離呢?他大一才剛剛上了半年,你說我有什麼資格有什麼權利讓他站出來跟我一起面對這種流言非難和敵意?!” 被這一大段話鎮住的齊天遠張口結舌,“……沈少……我……” “你沒想過吧?”沈毅梵又去倒酒,結果被齊子一把收走酒杯,只得轉而去拿那杯果汁,“我一直在想……一直在想……從一開始就想到現在……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它變成現實。” “那你……” “為什麼還要追人,還要表白,還要在一起?”沈毅梵直截了當地問出來了齊天遠口中的支支吾吾。 “……因為……”男人苦笑了一下,“如果我不這麼做,連一點兒機會都不會有……我知道,我這麼做是在耍手段,一開始就設好了局。但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我要的就是,他忘不了他喜歡我的事實……也讓自己,忘不了的事實……” “媽的……愛情是他媽的最大的大後媽!”齊天遠沉默了一會兒,又去摸煙,卻在半道上想到自己女朋友的囑咐後,生生地止住了手指的動作。 周圍安靜了下來,豎琴的聲音漸漸低落了下去,隨之響起的是幽幽的小提琴。 桌子上的oskovskaya只剩下了瓶底的一小部分。 沈毅梵用近乎完美的姿態,優雅地倒出最後的酒液,然後一點點兒咽入喉嚨——冰涼的液體帶著火燒的熱辣感從食管順流而下侵佔到胃部,帶來一種近乎自虐般的充實感。 齊天遠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問出了一句話,“沈少,你現在放手了,夠男人,夠無私,夠……你聖母了,人家走了以後不回頭了怎麼辦?” 被放下的玻璃杯在木質桌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細響,“不會。” ——你不會的……不僅僅是因為這次離去是你主動提出留下的愧疚感,和我沒有做出任何挽留帶來的失落…… ——而是…… ——你是愛我的,對吧? 掛上了電話的莫離看著天花板上刺目的吊燈燈飾,眼睛裡像是受到了太陽光的強力輻射那樣的乾澀。 手裡的手機彷彿像是燒紅了的烙鐵,緊緊地貼在手心,卻是扔不開去。 對話結束得太快,情人之間的彼此相知讓分手的話語都顯得簡單和迅速。 可是……終究是……分了。 儘管對這一刻的到來早就有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甚至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發生了最為親密的關係…… 但是,真正的時刻到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脆弱無比。 堵在胸口的是一陣陣空虛到發麻的壓痛感,不強烈,但是一波波地持續著持久。 從招新時的相遇,到面試時他的有意照顧;從第一次的聚餐,到已然成了習慣的佔座;從夕陽下他對自己的安撫,到排演戲劇時的互相調笑;從舞臺上那個錯位的吻,到講座上的十指相扣唇舌相依……再到,我們……彼此深入到身體深處的抵死纏綿…… ——從什麼時候起,你已經在我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在我生活乃至生命中留下了這麼多的值得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