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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或許是兩個周、三個周,或許是兩個月、三個月……餘樂樂越來越虛弱下去,每天走在校園裡都輕飄飄的。她的笑容變得單薄而短促,讓人看了就忍不住要心疼。直到有一次在校園裡遇見許久不見的師妹佟丁丁,她幾乎是瞪大眼驚呼:“師姐,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伸出手扶住餘樂樂,然後看見她有點飄渺的視線一點點聚焦,聽見她笑著輕聲說:“複習好累啊。” 佟丁丁看著餘樂樂的臉,終於忍不住吼:“師姐,不就是個破英語四級麼,你至於麼?就算不透過又怎樣,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真的要把自己折磨死麼?!” 可是餘樂樂幾乎沒有什麼反應,她還是那樣微微地笑著,看著佟丁丁,甚至好像她的目光已經穿過佟丁丁看向不知名的遠處。 真的要把自己折磨死麼?她問自己。 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英語是替罪羊,如果沒有它,她或許連憔悴的藉口都沒有。 而真正的原因,不忍說,不能說。 10-2 似乎,很久都沒有和他好好地聊聊天了。 開始的時候還是他在講學校裡的故事、同學們的趣聞,她微笑著傾聽,貪婪地想要把他的聲音深深地銘記。她極少回答,偶爾的“嗯”、“哦”、“知道了”、“好”、“再見”,就是電話裡她聲音的全部。 他不是沒有察覺的。 他也問:“你不高興?” 也有點著急:“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一直都悶悶不樂?” 他看不見,電話這邊,她咬緊嘴唇,壓抑住那些想傾訴的慾望,想問他“你好不好”,想告訴他“我想你”,想什麼都不顧及地大聲說“我愛你”……可是,不能說,不能說。 只能這樣,一天天冷淡他,一天天疏遠他,一天天讓他覺察到那些愛變得虛無,就像一個縹緲的影子,終有一天會飄散。 要讓他知道:他們的生活中曾經有交集,可是終究要分開。 這是既定的結局。 通電話的時間終於越來越短。 最短的一次,他拿起電話,猶豫著,忐忑著,問:“忙麼?” “忙。”她斬釘截鐵。 “忙什麼?” “學習。” “那,我掛了。” “好。” 話筒裡傳來“嘀嘀”的蜂鳴聲,他低頭看手機:通話時間16秒。 她甚至沒有說“等我下晚自習再給你打過去”之類的話,就這樣收線了。 他聽見她身邊很嘈雜,有汽車在鳴笛,有人在大聲說話。傻子都知道,那裡絕對不會是自習室。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瞞著他,不再告訴他關於自己的種種快樂與不快樂? 終於還是從鄺亞威那裡聽到關於她的訊息:她和班裡的一個男生越走越近,他們一起散步、一起去逛超市,他輔導她學英語,每天一起吃早飯、一起上課、一起自習,形影不離。 鄺亞威在電話裡的聲音氣急敗壞:“許宸你老婆都要被人搶走了,你還坐得住?” 許宸不說話,鄺亞威更生氣了:“別說我沒提醒過你,本來你們距離這麼遠就很危險,你再不主動一點,到頭來你後悔都來不及!” 他苦口婆心:“許宸你別不信,咱班那麼多同學在師範學院,他們沒必要說假話,大家都長著眼睛呢,誰也別把誰當瞎子。我知道餘樂樂不是那種腳踩兩隻船的人,可是女孩子嘛,男朋友不在身邊,覺得孤獨是很正常的。你也別生氣,請個假,回去看看她,該說什麼說明白,該承諾就承諾,該發誓就發誓,女孩子都喜歡聽這個。你對人家關心也不夠,這個你得承認吧?” 許宸明白,鄺亞威的話,其實句句都在理。 可是,就算自己承諾了、發誓了,自己終究在距離她那麼遙遠的地方,又怎麼可能像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一樣無微不至地關心她呢? 她從小經歷的坎坷太多,她是那種需要隨時隨地被告知“你可以很幸福”的女孩子。她祈求的不過是最簡單的生活中的溫暖,是細枝末節,而不是指天誓日。 這些,現在,他都給不了。 他還有四年半才可以畢業,四年半里,度過了這次危機,還會有新的危機,戰勝了這個男生,還會有別的男生。他們一個個都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只要他沒有走回到餘樂樂身邊,他們隨時都會衝上去做替補。甚至有可能在未來某一天,替補隊員悄無聲息地就上了場。 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他深深低下頭,、那些精美的樣刊,她統統沒有勇氣看。她害怕看見那些文章裡的幽怨與痛楚時,自己會忍不住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