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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窗外去,一邊還要不動聲色、冷靜決策。或許,也正是因為看到這些,她才知道,過去的大半年裡連海平在肅陽過著怎樣的生活。似乎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回家,說不了幾句話,他就已經睡過去。可是,她的心裡,在那些無法訴與外人聽的委屈與抱怨裡,是有小小的自豪的——她的丈夫,在三十而立的這一年,居然要管一個有著7萬人口的鄉鎮呢。她覺得很有趣——她一向是個不問政治的人,堅持看完《新聞聯播》的次數屈指可數,政府工作報告更是聽都沒有聽過,可是因為他,因為他正在從事的事業,她居然開始留心每晚7點鐘電視裡那些“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國內生產總值增長10”之類的字句。因為每當看到這些的時候,她似乎都可以透過那些畫面聯想到她的丈夫——他正在110公里外的地方,在他從來沒有生活過的農村土地上,帶領人們解決溫飽、增產增收、努力致富……她突然發現,在連海平疲憊的身影中,有那麼多東西需要她去理解、去支援。所以,她得讓他回肅陽去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使命。她微笑著抱住連海平的胳膊:“忙完了再回來,好不好?”她仰起頭,像小女孩一樣,用乞求的目光看他。連海平心裡難受,只能伸出手抱住她,他的聲音悶悶的:“我對不起你,我都沒有陪著你。”餘樂樂心裡驀地一暖,有溫柔的情緒漸漸流淌。她熟悉地把臉埋在他肩膀上,過很久,他才聽到她笑笑的聲音:“你陪著我有用麼?你能替我生孩子?”連海平哭笑不得。一小時後,連海平終於千叮嚀萬囑咐地離開醫院回肅陽,餘樂樂在媽媽嗔怪的目光中開始心平氣和地喝湯。媽媽看著她嘆氣:“海平那麼好的孩子也能被你氣成那樣,你真是不讓人省心。”餘樂樂笑:“媽你不用擔心,我心裡有數,他要是不肯回肅陽,我就換個別的方法逼他回去,我不會真的不吃不喝的。你想想,就算我自己不吃不喝,孩子也得吃喝啊。”媽媽看看餘樂樂,無奈地笑:“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麼就當媽媽了呢?”聽到這句話,餘樂樂的臉上漸漸籠罩溫柔和煦的表情。她想到自己的寶寶,想到自己的家,想到未來那些明媚的日子,突然覺得那麼幸福。盧遠洋四下裡找趙穎華,終於在24樓的婦產科病房門口看見她。她正與別人說話,沒有看到他。盧遠洋走近過去輕喊一聲:“穎華!”趙穎華回頭的瞬間,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也轉過身來,目光相撞的剎那,盧遠洋猛地收住腳步,定定地看著那雙熟悉的眼睛。餘樂樂也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打招呼:“盧遠洋?”盧遠洋愣一愣,終於微笑:“餘樂樂,你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他的聲音歡快釋然,自然而然就打破了兩人之間本以為會存在的隔閡與尷尬。餘樂樂也笑了:“你想聽什麼?不然我就承認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好了。”趙穎華忍不住笑出聲,拍拍餘樂樂的肩膀:“怪不得你兒子睜開眼就一副精神百倍的樣子,原來有遺傳。”又轉頭看盧遠洋:“我去查房,你如果沒有急事就去辦公室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見盧遠洋點頭,她揮揮手,帶上幾個實習生走遠。直到看不見了,盧遠洋才氣定神閒地看著餘樂樂,她穿一件寬鬆的外套,看上去胖了許多。餘樂樂見他打量自己,不好意思地扯扯衣服下襬:“我現在特別沒形象是不是?”“不,”盧遠洋正色道:“經歷了那天晚上,我覺得你挺漂亮的!”他的目光真摯,並不像開玩笑。餘樂樂看著他的眼睛,笑了。“謝謝你,”她微笑著看他:“我愛人說如果不是你和趙醫生,我就沒命了。”“我愛人”——盧遠洋心裡突然湧起淡淡的難過。突然,就想起那晚電話裡許宸沉痛憂傷的語氣,還有那句“盧遠洋,我求你”。盧遠洋的目光忍不住黯下去。這樣想的時候,他聽見餘樂樂問:“你在這裡工作麼,可我記得你不是這裡人。”他點點頭:“我和穎華都在省醫大附屬醫院工作,因為這裡也是我們學校的附屬醫院,所以過來做交流,我在兒科。”“兒科?”餘樂樂看著他笑:“真沒想到,我還以為你會去心內科或者腦外科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