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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這麼對‘紅娘’說話的嗎?”顧小影瞥江岳陽一眼,突然“呀”的一聲,拍一下腦袋,“我突然發現,按你這個要求還真有個合適的人……”“誰?”江岳陽斜眼看看顧小影,並不相信她有什麼正常的、健康的建議。“段斐師姐,”顧小影居然很嚴肅,很誠懇,“長得不錯,職業也不錯,夠賢惠,不鬧騰,但人也不死板。”江岳陽張張嘴,半晌不知道該接一句什麼。好像說什麼都不合適——如果認同顧小影的觀點,按她這種聽風就是雨的性格,估計五分鐘後就能幫他去提親;如果不認同顧小影的觀點,那就好像他看不上人家段斐……其實他還真是從來都沒有看不上段斐過。如果說早期江岳陽確實覺得段斐對孟旭事無鉅細都要管的狀態讓他很不屑,那麼後來,當他倆離婚後,尤其還是在對段斐多了一點了解後,他已經把不屑轉為欣賞——他覺得她堅強、能幹、心地也好,是個難得的肯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女人。可是,他並不知道,就算他覺得段斐還不錯,他的父母、他的家庭,還有社會周遭的眼光、作為孟旭鄰居的尷尬……這些,他都能扛得過去嗎?他不是個市儈的人,可是到了他這個年紀,談戀愛不過是結婚的序曲,既然要認真嚴肅地對待,就總要把前因後果想清楚。而種種前因與可能產生的後果一起,都讓所有好感與欣賞,不得不變得躊躇。(3)上段斐在整個寒假期間的狀態和許莘差不多:都是一場又一場地相親,見面物件從某四十來歲禿頂喪妻的國企領導,到某高校三十八九歲大齡未婚老海歸,還有某機關離異有孩中層幹部、某科研機構喪妻有兒技術員……她覺得相對來說比較靠譜的是最後一個,對方三十八歲,有個兒子,和她湊在一起,正好兒女雙全。父母勸她:“差不多就行了,到底不是做姑娘那會兒了。”段斐點頭,其實心裡比黃連還苦——別人家三十歲的姑娘最多被人嫌棄年齡偏大,可到底還是姑娘家;輪到自己,也不過就三十歲,卻成了一汪泛著深色茶油的隔夜茶,只要有人肯接手,爹媽已經千恩萬謝。真是好笑——結婚那天,宣誓要禍福與共的時候,誰能想到會有今天?原來,還是那個看上去像長不大的顧小影透徹,她說的對:白頭偕老,至死不渝,這種話,要真到白了頭、嚥了氣的那一天,才能論證。說早了,即便說得再真誠,可信度也不大。有些承諾,的確只能用生命本身來度量。開學後不久,段斐去參加省高校工委的會議,很巧,往會場走的時候迎面遇見江岳陽。其實如果沒有顧小影和許莘在一邊插科打諢,她是不願意看見他的——他曾經是她和孟旭的鄰居,現在依然算是孟旭的同事,聽他那意思也不可能成為她段斐的表妹夫了,那麼他倆之間所剩餘的,都不是美好的聯想或回憶。可江岳陽還是高興地和她打招呼:“段斐,你也來了啊?”段斐微笑著點點頭,那笑容有保留,只在臉上,到不了眼底。江岳陽有點疑惑,但也沒多想,反倒八卦得興致勃勃:“我給你妹介紹了個男朋友。”段斐很驚訝:“誰啊?”“上次給你家果果看過病的那個醫生,杜屹北,中醫院的,”江岳陽估計她當時也沒空對醫生產生什麼深刻印象,“有空大家一起坐坐,認識一下。”段斐想了想,點點頭:“只要他倆願意,我沒問題。”江岳陽笑一笑:“果果現在怎樣了?是不是快兩歲了?”“快了,”段斐提起女兒的時候臉上自然而然就有溫和的光芒,“我打算等她滿兩歲,就把她送到全日制的早教班去,先試試效果,不行的話就再回來。”“這麼小的孩子送出去……放心嗎?”江岳陽有點懷疑。“總要試試的,現在的早教班一個老師帶三個孩子,精力上顧得過來,比普通幼兒園的小小班要讓人放心一些。雖然價錢貴一點,好在我爸媽都有退休金,我的收入也能應付。”段斐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江岳陽看看她的表情,突然覺得有點心酸——三十歲,這麼年輕,按說她該有更溫暖的生活,而不是像今天這樣,有讓人難過的堅強。她身邊,該有一個男人替她遮風擋雨,而不是那麼讓人難過地提起“我爸媽都有退休金”……恰在此時,段斐的手機響,她不好意思地朝江岳陽笑笑,接起來。是許莘,在電話裡哇哩哇啦地投訴:“姐,你那個助理研究員又來約我!這次居然是去爬山!而且爬山就爬山吧,還不去爬要買門票的山,偏要去爬烈士陵園!還囑咐我別再穿高跟鞋了,上次那樣會太累——哎你說這人到底是粗心還是細心啊,他上次都注意到我穿高跟鞋了怎麼還帶著我在那麼大的一個廣場上來回走了三趟!姐,你這都什麼眼光啊!盡挑了些殘次品打發我!”好不容易等許莘一鼓作氣發完牢騷,段斐憋不住地笑,還得安慰妹子:“你不要這麼刻薄,其實人家長得也不錯,不就是節約點嗎?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