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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針鋒相對,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是柔和嬌弱的看著他的臉,又好像是在看遠處。 楊謙低頭,像以前無數次那樣,吻她的眼睛、鼻尖、臉頰、嘴唇、脖頸、胸脯、耳垂……年輕的身體在窗外透進的微弱光影中起伏,連同女子嬌羞的呼吸聲,相互應和。當麻而癢的電網終於鋪遍全身,當身體深處轟然炸出炫目火光,穆忻覺得,有什麼東西,似乎凝固了。 沒有更好,但也沒有更壞——床頭打架床尾和,原來真是這樣。 眼淚終於從眼角墜落。 穆忻把臉埋進楊謙頸窩,然後感覺到楊謙的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她聽見他說:“回家吧,老婆。”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抬頭,她只是一下又一下輕撫他的後背。她不敢說自己已經看見悲觀的輕霧四處飄散,她不知道未來的路通往何處,她甚至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再次無路可走,但她想試試。 就讓她,再試一試。 斷壁殘桓的圍城 那天,楊謙走的時候,穆忻並沒有跟他一起回家。 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但穆忻的理由也無從指摘—當晚就是她的夜班,就算值完夜班回家睡覺,說不定又要被肖玉華指責四體不勤。楊謙想想也對,便同意了穆忻的說法,自己先行離開。只是在出門前楊謙一回頭,突然就看見剛才穆忻端給自己的紙杯上那個醒目的logo,略一愣,忍不住皺一下眉頭。 穆忻沒有注意到,只是沉默的穿衣,再拉開門,送走楊謙。楊謙走後她扭頭看看桌上的鬧鐘,見時針指在六點五十五分上,便轉身對著門後的穿衣鏡整理一下領帶結和警徽領花,再次無聲地開啟門,走向指揮中心。一路上,冬常服衣袖與衣襟摩擦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時刻都在提醒穆忻:這不是愛麗絲漫遊奇境記,你來了,且未必能夠離開,那麼,這裡就是你必須待下去的地方。婚姻,或是事業,既然都沒有百分百的完美,便同樣需要委曲求全。你得想想那些剛畢業就失業的師弟師妹,想想那些因為丈夫三心二意而不得不成為棄婦的女人,你該知足了…… 每天n次的自我麻醉,可以給穆忻支援下去的力量。 就這樣,此後,楊謙又來過值班室幾次,其中有幾次還留下過夜,第二天才離開。如他所說,值班室是個讓人完全沒有好感的地方:那幾張上下鋪的架子床、唯一一張書桌,連椅子都沒有,冬天雖有暖氣,夏天卻無空調……如此簡陋的環境,逼得有家室的自會回家,沒有家的也多去分局附近的居民區租房子,所以他即便住在這裡,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居然沒有人發現。 而楊謙每次來的時候,他們都對已經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就好像已經雙雙忘記,當然摔碎的盤子即使粘合也總是有縫的,所以穆忻對楊謙的態度再不是剛結婚時的笑語嫣然,甚至不是在警校培訓期間的期待熱戀,怎麼說呢,似乎,更像是一種相敬如賓——哪怕,在夜晚熄燈後,楊謙的手一點點解開她衣釦的時候,她也靜靜的,把這理解為一種必要的程式。 當然也會有激情,但越是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燃燒著要脹裂的時候,她越專注,她把這理解為純粹的生理需求,是失而復得的需要,是身體間習慣性的契合。但,也僅是此刻而已。每當光芒散去、火焰熄滅,她會迅速從純粹的投入中走出來,繼續靜靜地待在那裡,聽楊謙說話,偶爾回應,努力想要保持一種令對方覺得不算太疏遠的感覺,但也要保持一種不讓自己再受傷的距離……很累,但也不是做不到。 既然想要試一試,既然不想放棄,那麼,她就必須做到。 她也是這樣告訴褚航聲的。褚航聲沒有吭氣,他只是深深看她幾眼,眼神裡或許有憐憫,有不忍,但似乎也有支援。他也來看過穆忻幾次,來的時候總會注意到她越來越灰暗的臉色,略有點浮腫的手腳,想提醒她去體檢,可每次開個頭就會被她打岔。次數多了,褚航聲都搞不清楚,到底她對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選擇瞭解多少。到底,她是在嘗試一種破鏡重圓,還是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