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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自然早就涼了,穆忻是吃了幾口後才突然想起,不知楊謙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那個晚上,穆忻沒有複習。 她靜靜坐在電腦前,只覺得大腦裡一片真空,她不得不承認,之前每個夜晚的勤學苦練,或許真的只是為了忘記楊謙,而不是為了學有所成、金榜題名,她有些看不懂這個矛盾的自己了:她如此迫切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想要回到繁華的世界中去,可不知是不是被周圍的環境薰染得有些麻木,而今的她只餘惰性,缺乏動力,偶爾也打算再刻苦一點,可是看看周圍人除了出警就是打盹,即使上網也是在內網上看小說,她的刻苦顯得如此格格不入,也太過標新立異,她也想有人能夠探討老師、斟酌答案、互相鞭策,但郝慧楠住在村裡,褚航聲時常回市區,她孤獨著,漸漸也就疲沓了。 更何況,作為一個基層民警,甚至是一個被貶謫到此地的“戴罪之身”,穆忻知道,她必須有“踏實工作”的姿態,決不能讓人察覺自己的“好高騖遠”。她只能偷偷練習,並時刻做好用“線上閱讀小說”網頁掩蓋“公考資料”網頁的準備,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事實上她越期待離開就越覺得難以離開,越不喜歡此地卻在越來越多接觸普通群眾的機會中漸漸理解了很多以前不理解的人與事,她想,自己是變了。 但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她無從判斷。正如,楊謙的再次出現對已經足夠倒黴的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她同樣無法揣測,無從預料。 如果真要談感受,穆忻想,她會用那首《達坂城的姑娘》的旋律,唱另外一首膾炙人口的歌兒:楊謙,帶著你的媽媽,帶著你家財產,趕緊滾遠點兒。。。。 是否還有桃花源 臨近秋天的時候,省公安廳在全省範圍內組織了一次大規模的培訓活動。 託這次活動的福,一部分當年與穆忻同級的公安系統街市生g 城參加培訓,並因此有機會舉行了一次雖然不齊全但還算也有二十餘人到場的盛大聚會。 聚會的前半段一直很熱鬧,大家除了久未謀面的寒暄,還多少有些慶祝的意思——在上次考試中,昔日同期培訓的同學裡有三人考到省直疏密度工作,一人考到市直機關工作,還有一人雖未考取,卻被神奇般調動到與他的專業和從業經歷都八竿子打不著的省商務廳,對此,餘下眾人的目光中自然是有羨慕、有嫉妒,也有悄悄隱藏著的不平。 但好在大家都是情商足夠高的人,只是於觥籌交錯間說些歡喜的話,穆忻應景,一直微笑著應酬,直到突然有人在敬酒時問了一句:“姐,你結婚了是吧?好像上次你們那集體婚禮還上電視了,我姐夫真帥!” 穆忻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坦言自己已經離婚:在很多小夥子,年輕姑娘們尚沒有結婚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早早地把一場婚姻自始至終的全部過程走了一遍,這顯然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好事。 她只是舉杯輕碰一下,答:“謝謝。” 身邊有女孩子湊上來,歡天喜地:“姐,你幹嗎不帶姐夫來給我們看看?不也是警察嗎?我記得比咱早一年入警是吧?” 穆忻扯出一個笑容答:“他忙。” “總不至於今天剛好他值班吧?你自己出來吃飯喝酒,把人家留在家裡可不好,”另有熱心人把穆忻放在桌上的手機遞過來,“打個電話,叫出來一起坐坐嘛。” …… 穆忻幾乎是落荒而逃。 知道站在洗手間寬大的補妝鏡前,穆忻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此刻自己內心深處的悲涼:她怎麼就能混得這麼慘? 上大學上不起,打工賺生活費疲於奔命;工作了被扔到基層,“公務員”三個字聽上去很美但箇中滋味無法與外人道;結婚了又離,揹著不貞不孝的名頭只能給人提供八卦談資;別人都往上走自己卻越走越往下,這到底是因為沒有後臺還是沒有本事再或者根本就是命不好? 她以前,本不信“命”的。 但人就怕“比”: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的時候,天是藍的樹是綠的,空氣是相同的,我們的軌跡都是一樣的;可一旦有人從這條起跑線上一躍而出,那麼對剩下的人而言,只餘羨慕嫉妒恨——羨慕別人有能力,嫉妒別人有機會,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強大的爹? 對穆忻而言,還好,她羨慕、嫉妒,但不恨——她並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強大的爹,因為天知道,她有多麼希望,只要自己的父親還活著,活著就好! 只要他活著,她就是爸爸的女兒,是有一個男人、一個全世界最愛她的男人,時刻都在保護她。他會在傷心委屈的時候有庇護所,在必要的時候有人給她撐腰……可是,她沒有,她什麼都沒有。 穆忻就這麼喝醉了。只不過沒有醉在聚會的酒席上,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