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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惡狠狠盯著的《考研閱讀理解1800篇》,吐吐舌頭,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話音未落就被我用抱枕直接揍出門去。再後來連媽媽都打電話來囑咐:“瀅瀅,如果太辛苦就放棄好了。其實你能有今天,媽媽已經很開心了。身體好比什麼都重要,知道嗎?”我在電話這邊重重點頭,可是都走到這會了,我怎麼可能放棄?我只是在心裡一千次一萬次地想:如果這次考不上就算了,我是真的沒有勇氣再來一次了,考一次研究生足夠弄丟半條小命,再考一次的話,我遲早會英年早逝的!這中間adrian很是神通廣大,託他在中國傳媒的同學給我買了大堆的考研資料寄過來,還時常在qq上留言,鼓勵我要堅持下去:“cherry你要知道,只有堅持才能勝利,以後你會發現,這個過程是你人生中難得的財富,畢竟這世界上沒有真正從天而降的餡餅。”安慰完我瀕臨崩潰的神經後,他會輪番給我介紹自己當年考研時的複習思路和答題技巧。漫漫長夜裡,他真的就好像一個引路人,總是在我最撐不下去的時候遞給我一把手杖。直到1月18日。那天下很大的雪,我在考場裡答題的時候,一抬頭,便看見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很快就在窗臺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那一刻我甚至有短暫的走神:不知道一向愛玩的林卡是不是又在雪地裡瘋?在我的周圍,充滿了筆尖和紙張碰撞時“刷刷”的摩擦聲。三小時後,我交卷走出考場,走出考場大樓的瞬間有雪花裹在寒風裡撲面而來,清冷的空氣像刀子一樣打在我的臉頰上、耳朵上,一刀刀鋒利地疼。可是我突然覺得空氣特別清新,我仰起頭,看灰濛濛的天空,似乎終於找到了“解脫”的感覺。我站在考點大門外,最後回頭看我奮戰了整整兩天的那個考場,深知我的命運到這裡便要劃上一個“暫停”的符號,此後,向哪裡拐彎,誰也不知道。三月,田佳佳來省城參加一場人才招聘會。她沒怎麼變,長髮圓臉,伶俐而乖巧。笑的時候露出小小虎牙,眼睛眯成彎彎月牙。說話的聲音清爽乾脆,隔著一片人山人海,快樂地喊:“陶瀅,陶瀅!”我快樂地衝她揮揮手,然後我們在火車站出站口緊緊擁抱。那一刻,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我突然發現時光好像退回到四年前——我們仍然是十八歲的女孩子,在溢滿陽光的教室裡相視而笑。四年,奧運會開了一屆,新生命誕生了無數,我和你的少年時代,卻一去不復返。那晚我請她去學校附近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館子吃春捲,一邊聊天一邊吃得天昏地暗的。田佳佳舉凡說話就不忘提“尹國棟說”,我一邊很認真地卷春捲一邊取笑她:“你不如出版一套尹氏語錄。”她嘻嘻笑著看我:“來之前我們吵架了,我說我如果找到這邊的工作,他就得跟我來,如果不來就分手!”我沒好氣地看她一眼:“大小姐,你壓根不需要嚇唬他,你明知道你出現在哪裡,他就會追隨到哪裡。”田佳佳立即變得相當得意,不過也就三兩秒的功夫,她立馬就換了一副很忐忑的表情盯著我看,躊躇了很久才小聲說:“我來這裡之前,給張懌打過電話。”我嘆口氣,其實她不說我也能猜到。“他讓我問你好。”她低下頭,又小心翼翼地抬頭看我。“我很好。”我繼續專心致志卷春捲。可心裡卻有些鬱郁的——“他讓我問你好”,可是如何界定“好”的概念呢?身體很好,精神看起來也不錯,做節目的時候依然自信坦誠地微笑,仍然是中年婦女心目中理想女兒的形象。這樣算不算“好”呢?可是,你知道我的記憶什麼時候會難過嗎?“那個,還有就是他說對不起。”田佳佳的語氣愈發底氣不足。我抬頭看她一眼:“為什麼?”“大概還是為了那件事吧。”田佳佳飛快地瞄我一眼,答。“哪件?”我故作不知,然後又做恍然大悟狀:“哦,很久了,讓他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