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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忘記愛人曾經的愛,不是要你忘記對方心有千千結這個事實,而是要你忘記去觸動對方心裡那個或許一生未曾癒合的傷口——因為不在一起,所以必然是曾經的愛情被什麼事情干擾過。而這樣的干擾、這樣的終究得不到,就是一道深深的傷。所以,不要去刺痛對方的傷,而是以更加溫柔的生活,安撫逢陰雨天偶有反覆的那個傷口。所謂寬容,是說在嘴上的理論,而走在生活裡的路,不過是以這樣微小的姿態,給對方一份感激,給自己一份安全。當然,總有那樣的人,以你的善良為自己不忠的藉口,因你的忘記而越發肆無忌憚。如果是那樣,那這個人必不值得你愛——對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來說,對方早不是你的“愛人”,那麼,以上理論並不適用。忘記愛人的舊愛,有個前提,那就是這個人,值得你寬容、值得你理解、值得你愛。其實,這個道理是這樣的,如果他真的愛你,他一定會把舊愛當作漂亮的舊照片夾進記憶的相簿。而如果他不愛你,即便你撕碎這張照片,他也永遠不會回到你身邊來。所以,與其毀了這相簿,還不如幫他撣去灰塵,放在心的角落。忘記舊愛,忘記自己的舊愛,忘記愛人的舊愛——就是要忘記曾經在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地點、不合適的心情裡,遇見的那個人。既然已經不合適,忘記,就是對彼此莫大的寬容。 忘記冷漠1982年,有一場聲勢浩大的討論,一個醫學院即將畢業的大學生為了救一個掏糞的老人獻出生命。多少人都在問:張華的死究竟值不值得?那以後,我無從知道那個被救的老人頂著人們怎樣的質疑走過風燭殘年。然而我想,這個問題的癥結在哪裡?想了很久,終於想到:這個問題的癥結有兩點,一是在於——張華死了,而老人活著。如果張華沒有死,他是英雄。頒獎大會上他會戴著大紅花接受人們的讚揚——他是英雄,他見義勇為,他為別人不怕遭遇生命的威脅。可是他卻死了,他的生命隕落的那一刻,因為老人活了下來,所以變成生命的交換:救人者用生命換回了被救者。癥結之二在於:張華是大學生,而老人是掏糞的;張華還年輕,而老人已經近70歲。就是因為學歷等等“硬體”的差異,這場生命的交換就被賦予了價值衡量的意義:用一個大學生的命換一個掏糞老人的命,值得嗎?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大學生死了,掏糞的老人活了,他們的“硬體”完全不同,奉獻的價值也不同。沒有人再討論這是生命和生命之間的交換,而是開始關注,這是怎樣的兩個生命之間的交換。可是,生命就是生命,對於生命本身來說,大學生和掏糞的老人是平等的。於是又有人說到未來的貢獻。有人說,張華如果活著,大學畢業後,他會成為一名醫生,可以拯救很多人的命,他的價值比一個掏糞老人大多了。也有人說,掏糞的老人已經近70歲了,人生不久就是盡頭,可是張華還年輕,還有太長的路可以走。這些感嘆的人們痛心疾首,為一個優秀年輕人的早逝傷心不已。他們覺得不值。可是,生活中總有很多假設,很多問號的。假設,張華救上來的是個中學生,而他將來有很多發明問世,或許還是成功的企業家;假設,老人是老紅軍,為中國革命獻出青春與健康;假設,張華和被救者是親戚關係甚至父子關係……或許評價就完全不是現在這樣。於是我想到,張華決定救人的剎那一定沒有去想自己會不會死,他的崇高就是因為他壓根沒有設想死亡,也壓根沒有時間去關注掉進糞池的是什麼樣的人。在他眼裡,在糞池裡掙扎的,是一個生命。而對醫生來說,挽救生命是天職使然,而挽救生命,靠的是善良的品質,而不僅僅是一把手術刀。沒有人承認自己對張華行為的否認是出於冷漠:如果在死亡線上掙扎的那個老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麼張華跳進糞池的一瞬間,對自己而言是由衷的感激,還是對其付出的不屑?其實,這樣的換位思考多麼簡單,卻不是每個人都會去想。從張華事件發生到今天——公元2005年,時間走過23年,可是冷漠的故事依然屢見不鮮。一個年輕女子在喧鬧的街上遭遇歹徒搶劫,案件發生的時候據說有數十人圍觀,然而沒有人伸出援手。最後,歹徒搶劫並逃竄,女子含淚求救,聲音絕望而淒涼。城市裡的一場車禍,司機被撞得血肉模糊,可是過路的計程車沒有一輛停下來,最後,110和急救車趕到,傷者卻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因失血過多而被宣告死亡。一個民工受了傷,可是醫院卻要等他的親屬湊夠錢才能輸血。不過差100元的血費,卻拖了十幾個小時,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醫生,是上帝唯一的手,可是這隻手卻不肯為一個生命稍作停留。……看多了冷漠的故事,看多了人們譴責冷漠,可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反省冷漠的成因。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