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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截到正準備用跑步的方式來驅散睏意的桑離。漆黑的操場上,冬天的北風呼啦啦地吹,吹到桑離眼睛裡,眼淚唰的就開了閘。向寧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他看看桑離,看見她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有眼淚掉下來。她也不擦,就直直站在他面前,拳頭緊緊地攥著,脖子仰高,眼神好像有點高興又好像很不高興。天那麼冷,操場上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卻只有眼前這個小姑娘,很倔強地保持著跑步前的用力狀態,梗著脖子看著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三分鐘,也可能是五分鐘,他看著不遠處燈光明亮的甬路上走來走去的學生,隱約還看見有女孩子手中捧一塊類似於烤紅薯之類的物體。便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小離,你冷不冷,我買個烤紅薯給你吃?”下一秒鐘,剛才靜止得像雕塑一樣的小女孩已經“哇”地一聲哭著撲進他懷裡,他甚至被她的衝擊力推得倒退了一步,踉蹌著才站好。然後他低頭,看見那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女孩子緊緊抱住他,緊得好像再也不要鬆開手。她一邊哭一邊抱怨:“你上午都不看我,我就站在大門口,你都不看我……你還說要給我打電話,可是你根本就沒打……”寒冷的冬夜裡,有笑容在向寧臉上徐徐綻開。他伸出手,把桑離擁進自己懷裡,低頭,可以碰到女孩子冰涼的耳朵。他用自己同樣冰冷的臉頰貼住它,在她耳邊說:“我錯了,都是我的錯,小離不哭。”聽她啜泣,他緊一緊自己的胳膊,小聲說:“也不能怪我啊,校門口那麼多人掃雪,我哪知道你也在裡面?”桑離抬起頭,睫毛上還掛著淚水,抽噎著:“你也沒給我打電話!”他伸出手捂住她的臉,笑著答:“我當時滿胳膊都是石膏,也拿不動話筒呀。”他把手掌從桑離臉頰上拿開,輕輕舒展一下自己的左胳膊,有點遺憾地說:“可惜以後彈鋼琴會受影響吧,學了那麼多年呢。”“什麼?!”桑離嚇一大跳。“不太敏感了,力度也拿捏不好,”向寧有點惋惜地說。桑離看看向寧的胳膊,用手碰一碰,又很快鬆開,惶惶地抬頭問:“怎麼可能呢?”“我騙你幹什麼?”向寧好笑地看看桑離,“怎麼你比我還難過?”桑離又想哭:“不是吧……”向寧急忙揉揉桑離的眼角:“別哭別哭,多大的事啊,我本來也不喜歡彈鋼琴。”“啊?”桑離看著他,抽噎,“可是你彈得那麼好,都九級了!”向寧滿不在乎:“要不是我媽,我犯得著學那個東西嗎?我倒是挺喜歡跟我爸學毛筆字,哎改天寫幅字給你看看,可惜書法不考級,不然你這會就該慶幸多虧我的右手還好好的。”他說得那麼輕鬆,桑離也終於變得輕鬆起來。然而也是直到這時,桑離才發現自己是那麼不瞭解眼前這個自己惦記了五個月的人—他會鋼琴,會書法,籃球不錯,英語口語很好,他還會什麼?可是,桑離的心裡還是有了深深的遺憾,因為她曾經那麼希望將來有一天能聽向寧彈鋼琴。只給她自己彈,沒有田淼,沒有其他任何人,彈《小揹簍》《雪絨花》……而她在一邊唱歌,陽光溫暖,笑容恬淡。那天,她小心翼翼地抱住向寧的胳膊,晚自習已經被拋到腦後,上午課間時他沒有看見自己的過錯也不打算聲討了。此時此刻,她只想抓住眼前這個總能給她安全感與溫暖感的人,抓住了,不放手,一輩子都不放手。也是向寧回校復讀以後,桑離與向寧的接觸機會便明顯增多。向寧成績好,考取名牌大學幾乎沒有懸念。於是他便放下他自己的功課不管,總是到初中部給桑離補課。那時候高中部的校服是深紫色與白色相間的運動服,向寧習慣在校服外面套一件羽絨服,於是就變成圓鼓鼓深藍色羽絨服與深紫色運動服褲子的搭配。按理說應該很不協調,可是穿在十八九歲的少年身上,居然也能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