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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寧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說人都是會變的?還是說理想都會屈從於現實?抑或好男兒志在四方,大好機會不能放棄?“可是,小離,你難道不想拼一拼嗎?你不想來中國最好的歌劇院唱歌了嗎?”向寧猶豫著,終於還是問。桑離愣一下,六月天,這城市驕陽似火,她卻突然打個莫名其妙的寒顫。是啊,自己說過的,要在中國最好的歌劇院裡唱獨唱。其實,這個願望,她從來都沒有放下。恐怕也只有看守琴房樓的阿姨知道:這一年裡,音樂系聲樂表演專業去琴房次數最多的人是誰?可是,一年的大學生活,已經令她如此現實地看清楚橫亙在夢想路上的那些屏障:物質的、精神的、能力的……她知道自己是這一級學生裡專業成績最好的那一個,連繫主任都對自己讚賞有加。可是,去最好的歌劇院……那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正如段芮所說,想要去那裡,首先要有拿得出手的獎項,最好還有幾張哪怕是隻有小範圍影響力的唱片,舉行過業內予以肯定的獨唱音樂會,之後投入大筆金錢去找名師學專業,並在名師推薦下獲得去知名歌劇院試唱的機會……這其中的哪一項不需要投資?且究其根本,就是物質與人脈的雙重投資。而向寧,他又有什麼責任替自己去承擔如此巨大的代價?即便他願意替自己承擔,憑他的薪水,仍舊是不夠的吧?作為一個新晉公務員,就算有個為官一方的父親,但畢竟鞭長莫及。對向寧而言,他再優秀,於現階段來說恐怕也是人微言輕,聲名顯赫的大歌劇院又憑什麼買他的賬?現在,她似乎有些明白沈捷說過的那句話了:儘管,高雅音樂也可以是下里巴人的享受,但真正能把高雅音樂學好的人,一定是過著陽春白雪的生活。而且,她沒有說,大學一年裡,她還聽說了另外一句話。張愛玲說過的:出名要趁早。或許,再沒有人,會比終生以舞臺為家的表演類學生更能理解這句話的精髓。出名的確是要趁早的。因為,倘若不抓緊一切時間步步為營地走在“出名”的路上,那麼,許多事,恐怕都會來不及。青春那麼短,好時光稍縱即逝。而一個女子的資本,又能停駐多少年?不能否認—這是桑離 陌路(a)清晨,桑離很早便起床了。照例,今天又是她去老年大學上課的日子。說起來還是馬煜的功勞,自從桑離說想要出去找份兼職,馬煜便聯絡了自己的若干朋友,最終找到一所老年大學,說是那裡還缺一名老年合唱團的指導老師。第一次去上課的那天,馬煜囑咐桑離:“是委屈了你一點,不然先試試,如果太辛苦就算了。”“怎麼會?”桑離笑,“像我這樣只有一張本科畢業證的人,有人肯相信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她一邊說一邊準備上課所要用到的教材,甚至還一絲不苟地做了課件。馬煜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仔細,她解釋:“他們又不是打算拿唱歌做職業的人,與其把時間都耗費在糾正唱法上,倒不如拿出一部分時間介紹一點歌曲背景、音樂知識,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音樂不過只是陶冶情操的一件事。”馬煜點頭,他似乎早就知道她是個敬業的人,也沒多話,便開車送她去上課。老年大學在城市的西北端,和桑離所居住的那個位於城市東南端的“櫻園綠景”之間隔了整整一條城市對角線。馬煜開車路過和平路的時候,桑離一抬頭,便再次看見那塊廣告牌—“離園府邸,江南舊夢,再相逢”。仍舊,還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悄悄扼住桑離的喉嚨,讓她有了微微的窒息。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塊漸漸由遠及近的廣告牌:這些天來,她並不是已經忘了它的存在,正相反,它無孔不入,提醒她那些曾經的“舊夢”。她要很努力,才能透過做其他事來轉移注意力,然後強迫自己忘記那個人,那些事,那段曾經。她深呼吸一口氣,馬煜聽到了,側一下頭:“怎麼了?”半晌,桑離才突然開口問:“離園,你去過嗎?”她的思維太跳躍,馬煜反應了一會兒,還是問:“什麼離園?”“離園府邸,好像是連鎖酒店。”“哦,”馬煜恍然大悟,“離園啊,當然去過。上個月g公司搞週年慶,一定要體驗一下中國傳統文化,我們一班人馬討論很久,最後才選在‘離園’,因為放眼城內,好像再沒有哪家酒店能像離園那麼有中國韻味。”“離園裡面是什麼樣子?”桑離遲疑著問。馬煜顯然對離園的佈局很熟悉,信手拈來:“四個園子吧,春夏秋冬各一個,這個創意本身按理說不稀奇,但是每個園子居然還真的做出了自己的特點。比如說春天的櫻園比較平整,用一個湖分割成前後兩部分,用一道曲橋相連,增加了縱深感。夏天的榴園道路比較曲折,都是鵝卵石鋪的甬路,堆砌的石山起到阻隔的作用,一方面增加了景緻的層次感,讓人覺著別有洞天,另一方面也是在有限的空間裡透過曲折的道路做出更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