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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後知後覺的美好,尚來不及被領悟,便已被遺憾掩埋。只不過,畢竟是經歷了那麼多的生離死別,經歷了那麼多的悔不當初,她的心臟已經變得越來越堅強,所以,若說她害怕,那她怕的不是死亡本身所帶來的絕望與淒涼,而是某些人、某些事的突然消失,再難挽回。換言之,她害怕的,不是生老病死,而是猝不及防。然而,生活總是由一場又一場的猝不及防組成。幾天後的下午,沈捷突然消失於桑離的視野。真是突如其來的消失—在推開病房門的剎那,桑離驀地體會到三年前,沈捷或是南楊的心情。窗明几淨的病房裡,床單平整,那個人影,卻遍尋不見。桑離呆呆地站在門口,心裡想:沈捷,你怎麼能就這樣離開?可是,她也知道,依沈捷的性格,這是他鐵了心要送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那天,她在那間病房裡坐了很久。中間有護士來過,還好心地告訴她這屋裡的人已經出院。她回報一個空洞的微笑,腦海裡,卻是一些雜亂的斷章,走馬燈一樣地上演。她知道,沈捷不會再回來了。他給她的一切,到這裡,都劃上句號。儘管,只要她想,仍然可以找到他,可是他這樣的離開,已經是在告訴她:不要去做勞而無功的事,生命那麼短,不妨去抓住那些切實可見的溫暖。也是那天,她終於明白自己何其幸運:有人因為愛她,便可以永不離開;還有人因為愛她,便可以遠走天涯。曾經她彷徨到無從選擇,然而幾年過去,他們不約而同,要留給她這同一個未來。回到櫻園時,太陽已經快落山。她推開“你我”的門,還沒適應轉角處黯淡的光線,便有一個白色的小影子奔跑著衝過來,“嘭”地一聲,撞進桑離懷裡。與此同時,一雙柔軟的小手緊緊抓住桑離的衣袖,甜膩膩地喊:“桑離……”桑離蹲下身,把香噴噴的yoyo抱起來,邊往裡走邊問她:“你怎麼來了?你爸爸呢?”“爸爸出去了,”yoyo一邊答一邊緊緊摟住桑離的脖子不鬆手,還把臉埋進桑離頸窩,委屈地抱怨,“桑離你好久都不陪我玩。”桑離心裡也有些內疚,偏頭親親yoyo的小臉蛋:“對不起哦,因為我最近很忙,有個叔叔生病了,我要去照顧他。”yoyo很好奇,抓著桑離的衣服領子:“是你老公嗎?”桑離一愣,旋即笑出聲,在靠近角落的沙發上坐下,把yoyo攬進懷裡,捏她的小臉蛋:“你知道什麼是老公?”“知道啊,”yoyo很認真,“就是男孩子的媽媽叫男孩子的爸爸。”桑離讓她繞得暈,便笑著問:“為什麼不是女孩子的媽媽叫女孩子的爸爸?”“因為蘇諾飛的媽媽就這麼叫他爸爸,可是我媽媽從來都不這麼叫我爸爸,”yoyo嚴肅地答,“她都叫我爸爸的名字。”“噢—”桑離恍然大悟,忍俊不禁。說話間馬煜推開店門進來,看見桑離和yoyo,微微愣一下,卻沒有多問,只是笑一笑走過來。yoyo先看見馬煜,脆生生地喊:“爸爸。”馬煜笑著摸摸yoyo的頭,小女孩顯然很不喜歡這個動作,便往桑離懷裡縮一縮。馬煜對桑離笑笑,彎腰看著yoyo的眼睛問:“你的畫呢,畫完了嗎?”yoyo吐吐舌頭:“沒有。”“那你還不趕快畫去,明天不是要交給老師?”“我要和桑離一起畫,”yoyo很認真地解釋,“老師說的,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畫。”馬煜聽到這個稱呼很高興,點頭讚揚:“真是好老師啊,還搞親子活動呢。”看他笑得開心,桑離指著馬煜問yoyo:“yoyo,他不就是你爸爸?快讓他陪你畫畫去。”“他好忙,他從來不陪我畫畫。”yoyo控訴,用哀怨的眼神看著馬煜。桑離同情地看看yoyo,摟在懷裡親一親,看著她眼睛說:“可憐的yoyo,咱們不要這個爸爸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