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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膳,美仁便慢悠悠地晃到水竹苑,她要沉住氣,不能每次都對著那癆病鬼又吵又鬧,總是適得其反,結果不但得不到半丁點好處,還很傷神。是的,很傷神,她現在頭疼次數越來越多,想著昕大哥也沒什麼用。水竹苑之所以取名水竹苑,也正是應了這名字。要想步入園中的屋子,必經兩旁的茂竹夾道。一路走來,竹葉輕輕拂面,萬般溫柔,盡顯寧靜與幽雅,透過那成方成陣的竹林,猶如身置萬傾碧波的竹海。水竹苑主屋已然立於眼前,遠遠的,便瞧見那癆病鬼身著一襲月牙白的長衫立於一株蒼翠挺拔的老竹前,對著那片竹林,不知發什麼呆。這一次,美仁打算心平氣和地與他解決彎刀之事。未走近跟前,便聽他對著那片竹林道:“你可知為何我不種其他花草樹木,偏偏選擇了種竹子?”是在跟她說話嗎?美仁皺著眉頭,緩緩走近,又聽他道:“四季常青,輕盈細巧,雖有百般柔情,卻從不譁眾取寵,更不盛氣凌人,虛心勁節,樸實而無華。原本應心無雜念,甘於孤寂,不求聞達於莽林,不慕熱鬧于山嶺,只可惜如今一切都變了……”他究竟在說什麼?這一片竹林不依然蒼翠挺拔嗎,哪裡變了?衝著他,她朗聲高喚:“景哥哥!”緩緩地轉過身,他輕應:“嗯,你來了……”他這一轉身,剎那間,讓美仁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從第一次見到他,若排除因他是明家人的偏見,倒覺得他是個很奇特的男子,眉宇之間的英氣,顧盼之間的傲氣及舉止之間的大氣,都給人留下極為深刻的映像。俊朗剛毅的五官刻畫的卻是那種溫文儒雅的氣質,病弱之氣形容他更為貼切,熟悉了之後,卻發現那樣的外表不過是一種假相。他有著冷靜沉著的頭腦,一雙太過精明而深沉的眼眸,還有一副壯碩結實的好身材,好一個力與柔兼具的矛盾體,讓人捉摸不透。方才他眉宇之間卻透出了太多的憂傷,是她曾未見的,之前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梗在嘴邊,變成了輕輕的一聲低語:“景哥哥,彎刀可以還給我了嗎?”走近美仁,景升抬手捏起一片粘在她髮間的竹葉,勾了勾唇,道:“午膳可吃好了?”這一聲問候,讓美仁的臉頰又微微泛熱。忍,她忍,為了彎刀,她無論如何都會忍。她點了點頭,咧開了嘴,扯了個笑臉,道:“嗯,多謝景哥哥的美意。” 景升淡淡地笑著,道:“你知不知道,此刻你臉上的笑容很虛假,很違心。”什麼?很虛假很違心?對,為了彎刀,她是虛以委蛇。一瞬間,討好獻媚的笑容差點就僵在了臉上,垂首整理了情緒,再度抬首,她笑得更加燦爛,故作不明所以地問著:“景哥哥,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不過……”美仁的話尚未說完,景升已欺近身前,以手單扣住她的下頜。那目光就像見著一個完美的玉器之上突然出現了瑕疵與裂痕,滿是失望。他的手指順著她的眉,滑向她的耳根,彷彿在摩挲什麼東西。景升的這一舉動,讓美仁完全怔住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舉動有何不妥,接下來想說的話全數堵在嘴中,抬眸愣愣地看著臉上表情很複雜的他。她不敢動,倒不是因為怕了他,只是他過於狡猾,不想如之前丟了南海珍珠一樣,又拿不回彎刀,更重要的是她想聽聽他倒底要說什麼。景升嘲弄地笑著,幽幽地開口:“很精緻很完美的一張面容,讓人很難相信這麼美的面容之上竟是帶了一張面具,這張面具已經與肌膚完美地貼合在了一起,千變萬化,以假亂真,似乎再也無法分離了,只可惜,是這雙明眸出賣了這張面具,那目光過於老沉,太世故,太鎮定,太圓滑……真的讓人忍不住想撕開這張面具,看看那面具之後的真面目究竟是怎樣的……”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了一起,美仁整個人一顫,身子不禁向後微晃了晃,被景升及時地拉住。景升的話語完全擊中了她的內心深處。為何?她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為何他就這麼容易看穿了她?她怎麼可能讓悅姨多年來的心血全付諸流水了,白費了……鬆開了手,景升又道:“你是來討回彎刀的,是吧?”回過神,美仁收回之前失態的神情,直了直身子,輕點了點頭,聲音前所未有的楚楚可憐,垂著頭低語:“嗯,昨夜的事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珍珠我可以不討了,但請景哥哥將彎刀還給我,那柄彎刀是我孃的遺物,是她留給我唯一的東西……”薄唇微抿,蹙著眉,景升凝視著她許久。說了半天,她那張面具終究還是不曾摘下。在心中無奈地苦笑著,他方啟口:“陪我去一個地方,去了定當雙手奉還,走。”不由分說,他拉著美仁的手腕往外走去。明景升可以說是美仁命中的剋星,美仁在心中念著,她遲早要被她這個哥哥給逼死。對人軟硬兼施,卻是軟硬都不吃。好吧,忍,她再忍。就如他所說的,她貼了一張完美的面具,那麼完美的面具永遠是堅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