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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禁不住打斷她的時候,我發覺自己已經皺起了眉頭,喉頭髮熱,煩躁不已,“這不一樣,陶小姐。”“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陶葉娜卻還在試著爭取,“除了我們三個,不會有秦森一直沒有問起我和陶葉娜的那場交談。我住院的這幾天裡,他發展起了一些全新的愛好。比如根據腦波來挑選將來需要用到的胎教音樂、規劃每餐的營養搭配並且親自下廚、一臉嚴肅地擺出各種滑稽的姿勢向我示範運動胎教……又或者和我討論兩個月後我們需要面臨的語言胎教話題。“胎兒的大腦會從簡嵐在我出院的時候特地趕來醫院幫忙。胳膊上有傷,加上左手小指不宜過度用力,我只能靠輪椅行動。她走進病房時,秦森已經幫我坐進了輪椅,自己則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下了樓。“我看到秦森弄來了一臺留聲機,”大約是進來之前剛好和秦森擦肩而過,簡嵐開口的同時還不住地回頭,直到往我這邊看過來都還未斂下臉上怪異的表情,“你們打算用它來幹什麼?”剛才秦森的確是抱著一臺留聲機下去的。“放音樂吧。音樂胎教。”我把輪椅推到窗邊,撩開窗簾便有陽光如帶著溫度的浪潮撲面而來。過了雨季,v市室外在夏季總是金燦燦的一片,我一時半會兒沒法適應光線,便不自覺眯起了眼:“秦森說別的電器輻射都太大了,不如留聲機。”“音樂胎教?”簡嵐快步走到我身邊,替我將窗簾拉開,又推開了窗戶。儘管都是南方城市,但v市四季如春,倒是和沿海的x市不同,即便到了夏天也不會過於炎熱。四月中旬的午後卻也已有了稍嫌悶熱的氣味漂浮在空氣中,跟早晨微涼的氣溫相去甚遠,我身上一件長袖單衣竟算得上厚了。我深吸一口氣,還能隱約嗅到前段時間被雨水濡溼的新鮮泥土的味道。只可惜屋簷太寬,這個方位又被一排小葉榕樹繁密的枝葉擋去了視線,看不到遼闊的天際。難得天氣好,我記起中心公園乾淨的人工湖和吵吵鬧鬧的孩子們,忽然有些想出去走走。簡嵐繞到我身後,嘗試著推動輪椅,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意思是你每天早上都要在ardo的演奏裡醒來?”話音還未落下,便被秦森赫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不可否認l確實是我的最愛,aardo的演奏也非常精彩——但是不適合胎教。”他兩手空空回到病房,徑直來到床頭櫃邊,從一個旅行包內取出一張膠木唱片,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捏著它面不改色地介紹,“stras的thebedanube倒是合適之選。”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大概猜得出來簡嵐的表情和我別無二致。因此幾秒之後,秦森又把唱片塞回旅行包裡,拎著它丟下一句“我在樓下等你們”便泰然自若地轉身離開。簡嵐對他這種表現還不大適應,將我慢慢推出病房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要俯身悄悄問我:“你上次懷孕的時候他也這樣?”認真想了想,我笑笑,也不怎麼確定:“有過之而不及?”皺起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她大概是受不了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面,誇張地打了個寒噤,翻翻白眼甩一下腦袋,好像要把那些可怕的想法統統甩掉。我的病房在二樓,這個時段搭電梯的人很少,她推著我走進電梯,拉穩了輪椅摁亮了一樓的按鈕。“我看他最近挺清醒的。”等電梯門合上,整個電梯廂內只剩下我們,簡嵐才再次開口,透過電梯門仔細留意我的神色,“懷孕了還住在一起,不會有問題吧?”知道她在擔心秦森發病再傷到我,我只能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沒事。”她含糊地應了一聲,似乎還有別的話要說。“聽說孕婦的心情對胎兒影響很大。”果然,停頓幾秒之後,她趕在電梯抵達一樓之前挑明瞭自己的心思,“魏琳,我在這邊認識一個很有經驗的心理醫生。”踟躕一會兒,她放緩語速,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同我商量,“你願不願意去做一下心理治療?”這多少出乎我的意料,“心理治療?”“對,你的ptsd……”電梯抱閘開啟的聲響讓她收了聲,她微微彎下腰使了點勁推動輪椅,在把我推出電梯間時小聲結束剛才那句話:“我覺得你需要給孩子一個更好的狀態。”住院樓大廳的嘈雜聲湧入雙耳,我抬眼望向來來回回神色各異的人們,已不再像從前那樣感到恐慌或是煩悶。白天大廳沒有開燈,室內的陰涼因而襯得門外的天光更加奪目。她終於推我闖進那片久違的陽光中,沐浴室外的空氣、感受光的溫度……這一切都令我舒服得想要嘆息。“我問問秦森的意思吧。”合上眼深吸一口氣,我暫時把決定權推給了秦森。簡嵐點頭,不再追問。我們來到停車場,遠遠瞧見秦森在一臺私家車後頭關上後備箱,我隱隱覺得奇怪,仔細瞅了好幾眼,最終扭頭向簡嵐求證:“這不是你的車?”她的車我是見過幾次的,和這一臺不論是牌子還是車型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