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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廊兩邊的湖面因為步幽晴的經過而泛起了有規律的漣漪,以五步為距,一圈圈的水紋自湖面緩緩擴散開去,而後,又恢復了死水般的平靜。江暮雲第二次拜訪將軍府時是經過一番打扮的,儘管也只是把稻草一般的頭髮稍稍梳洗,在腦後挽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髮髻而已,但看上去已是乾淨清爽許多了。他手捧兩隻緋紅冉焰的胖肚子酒壺,迎著陽光,通透得彷彿可以看清緋色壺中的液體那般。江暮雲少年英俊,眉宇間總是散發著一股難言的正氣,他自信不凡的來到將軍府門前,滿心歡喜的敲起門來。雖然直接翻牆進去於他而言是比較方便,但給人的印象總是粗魯的,第一次乃形勢所迫,他可不想讓步二小姐覺得他是一個粗魯的男人。咚咚咚,每一下敲門聲都讓他的耳膜震動,心扉雀躍,等待時莫名的歡樂照拂全身,既緊張又舒暢,這種情緒如果不是親身體會,那無論用多麼華麗的辭藻都無法形容。一下。二下。三下。江暮雲提著一顆心,敲了不下二十回,可最終也沒人出來應門。怎麼回事?不是約好了今日見面嗎?難道她反悔了?帶著滿心滿腦的疑問,江暮雲越想越急,一個急轉便想走回老路子,可腳下一步還沒跨出,身後厚重的大門後卻傳來了聲響。吱‐‐呀‐‐厚重高聳的大門彷彿幾百年都未曾開啟過那般,發出一聲極其沉長的呻吟。江暮雲一回頭便看見一張極普通的老實憨厚的臉,那人穿著普通的家丁服裝,輕喘著,一看便是跑急了的緣故,只見他還未等氣喘平了,就迫不及待的張口問道:&ldo;你找誰啊?&rdo;江暮雲見狀,立刻迎向前去,故作禮貌的說:&ldo;在下江暮雲,與府上二小姐相約淺酌,還請通報。&rdo;&ldo;什麼?&rdo;那家丁也是個老實頭,說話直來直去的。&ldo;淺酌?是……喝酒嗎?&rdo;&ldo;正是。&rdo;江暮雲光明正大的點點頭。江暮雲話音剛落,便見那老實家丁也隨即變了臉子,不耐煩起來:&ldo;去去去,連瞎話兒都不會編,我們小姐身患癆疾,想要找死才會和你一起淺酌?瘋了不成?還害得我跑這麼遠的路過來應門兒,走走走!&rdo;說完,便砰一下把門給結結實實的關上了。&ldo;誒‐‐?&rdo;江暮雲有些懵了,什麼叫&lso;想要找死才會和你一起淺酌&rso;?昨日明明就喝得很盡興……到底怎麼回事?雅緻的房間內香薰繚繞,雕花窗戶四周緊閉,遮住了清新空氣的同時,也將屋外明媚至極的陽光隔絕。步幽晴單薄的身體倚靠在軟榻之上,時不時就會咳上兩聲,細弱的肩膀上披著厚重的裘衣,不堪重負似的,臉色極其蒼白,眸光很是倦怠,彷彿就連靈魂亦感到疲累那般。青蓮將婢女手中的稠黑藥汁遞與步幽晴,在她眸光無聲的抗議下,親自盯著她將藥喝下。步幽晴深蹙眉頭,勉強將藥一口氣灌了下去,但實在太苦,喝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將頭偏了過去,將藥碗遞還青蓮,自己捂嘴乾咳起來。青蓮雖然心憂,但清楚的知道自己並無能力改變這一切,從來,小姐能靠的也只有她自己罷了,一直以來,只有她自己。輕輕拍了拍步幽晴的後背,青蓮便帶著兩名婢女離開了步幽晴的房間,門在一開一關間,送入了絲絲清新的空氣和無限耀眼的陽光。步幽晴貪戀著那一剎那的幸福,僅瞬間便消失了。雅緻的房間內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孤寂寂的,彷彿這種孤寂就是為她破土而生般,所有人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正是這種天命註定的理所當然,才使她越走越遠,獨自撐過了一個個如在煉獄中水淹火烤的煎熬日子。66、命(二) …緩緩閉上了疲累的雙眼,沉沉睡了過去。如果不是這個世上還有太多事情要她完成,有太多夙願等她了結,多想就這樣睡死過去……可是,卻有這麼多的羈絆和遺憾,她又怎能輕易死去?她必須好好吃藥,好好睡覺,好好休息,然後,好好醒來……她早已沒有&lso;死&rso;的權力了,只能在熾烈的地獄孽火中無間遊離,夢生夢死,等待魂飛魄散的那一天的來臨……無盡的虛無世界黑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窒息的感覺席捲而來,無形中好像被扼住脖子,難以呼吸,她痛苦,她掙扎,卻怎麼也不能擺脫黑暗力量的扼制,就在她放棄一切,隨生隨死的時候,一雙神佛般的大手自天際忽的開啟一道光亮,強而有力的抓住她的臂膀,將她拖出那恐怖的黑暗世界。一場感受窒息的噩夢就此結束,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房間還是那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