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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緊，像是要扎進她的肩骨裡一樣，提醒著她她現在是怎樣的處境。韓念咬著牙逼著自己笑起來，&ldo;是……的，耀靈喜歡這裡嗎？&rdo;&ldo;哇！&rdo;耀靈立刻拍起了小手，&ldo;喜歡！&rdo;唐亦天微微垂目看他，他筆挺的身形比她高出一大截，當他不再俯身彎下腰到時候，韓念只能仰望他冷傲的面容，&ldo;小念，你看，耀靈多開心啊！你早就應該回來了。&rdo;他的懷抱依舊是熟悉的溫度，呼吸間帶著柑橘和端香木的味道，掌心的溫度也一如往常，這個男人像是從幻想中走出來的一樣，冰冷得沒有一絲情感。彼此依偎著的兩個人在耀靈眼裡是那樣甜蜜，沒有人會注意到，韓唸的指尖輕輕地顫抖著。唐亦天溫柔地笑了，&ldo;歡迎回來，小念。&rdo;耀靈的房間是唐亦天在幾天之內叫人佈置好的，這間屋子早在他們結婚的時候就特意留下，只是一直都未曾開啟過。耀靈一進房間就看見了閃電麥昆造型的大紅色兒童床，一下就驚叫了起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ldo;爸爸爸爸爸爸……這、這是我的床嗎？&rdo;&ldo;是啊。&rdo;唐亦天抬手把他抱到床上一丟，把他丟到軟軟的床上。整間兒童房是紅白色的基調，從床頭櫃到衣櫥無一不是耀靈喜歡的《賽車總動員》裡的卡通造型，就連房間通往衛生間的地毯，都是淺灰色的賽車跑道圖案。韓念把耀靈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放好，小耀靈像是一隻歡騰的小狗兒在屋子裡到處打轉，在媽媽的腿邊打轉，&ldo;媽媽，我好喜歡這裡啊！媽媽！這個好漂亮！媽媽，我可以叫幼兒園的小朋友來我家玩嗎？&rdo;有唐亦天在場，韓念只能苦澀地一笑。唐亦天微眯著眼欣賞著她那抹艱難的笑容，待在自己身邊對她而言就是煎熬與折磨嗎？既然如此，那就煎熬著吧，像他這些年一直煎熬著一樣。&ldo;你們先收拾吧，收拾好了，下樓吃飯。&rdo;他冷冷地對她說，轉身走出房間。韓念想，他一定是瘋了，徹底地瘋了。只不過把他逼瘋的人是她自己罷了。陳婆做的晚餐要比媽媽做的好吃，耀靈的胃口特別好，吃得小肚子圓鼓鼓的。陳婆笑著問他，&ldo;耀靈，你明天想吃什麼？奶奶給你做。&rdo;&ldo;唔……&rdo;耀靈歪頭想了一下，&ldo;好多好多，什麼都想吃！好吃的都行！&rdo;&ldo;哎喲，我們耀靈可真是個聽話的好孩子。&rdo;陳婆誇完孩子，對著唐亦天和韓念感慨了一句，&ldo;你們倆這樣真好，現在又有了孩子，好好過日子多好！&rdo;唐亦天的嘴角始終帶著那樣若有若無的笑意，難得有興致地夾了一筷子特意為韓念準備的紅汪汪的水煮牛柳。&ldo;味道不錯。&rdo;韓念只淺淺吃了幾口，筷子都沒怎麼動，唐亦天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牛柳放到她碗裡，她吃了一口，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像是被辣椒嗆到，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唐亦天遞過一杯溫熱的白開水，她接過來一飲而盡，用辣得紅腫的雙唇艱難地說，&ldo;我吃飽了，先上去休息了。&rdo;寬敞的臥床，蓋著被子都覺得冰涼。韓念清楚地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浴室的水聲泠泠，提醒著那裡的人稍後就會走出來。從自己回來時他的冰冷漠然，到後來他的泥足深陷，再到他一次次哀求自己卻又不願意鬆口，她或是心寒，或是憤怒，有恨，有迷茫，也有動搖。可從未有過的，是恐懼。這種恐懼像黑夜裡的冷風，觸上面板、一點點吹進骨頭裡，周圍是無邊無盡的黑色，一丁點光明都看不見。&ldo;咔噠&rdo;一聲門響，韓念如驚弓之鳥一樣坐起。他剛剛沐浴後，小麥色的面板透著溫熱的紅色，一條白色的浴巾堪堪掛在腰胯處，沿著整齊的腹肌而下，是沒入浴袍中的人魚線，他精健的身形，薄而有力的肌肉，似乎都在提醒韓念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攥緊了拳頭，他瞥了一眼她嚴陣以待的模樣，冷冷一笑，&ldo;我有那麼飢渴嗎？&rdo;韓念尷尬地動了動嘴角。他走過去，掀開另一側的被子，靜靜地躺下。寬大的床在他們之間拉出了足夠安全的距離，曾經她像一直慵懶而嫵媚的貓睡在他身側，如今她也像一隻貓，高高弓著背脊，全身因為緊張而僵硬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