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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一年幾次的集會上也都是最原始的物物交換。這讓一批原本想要大展拳腳的大學生們都傻了眼,他們所有的知識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甚至還不如會耕田施肥來得有用。第一年所有人都叫苦不迭,陸續有人託關係調回了城市。留下的大學生裡除了韓復周,還有來自j市的範心竹。韓復周雖然也是從城市到的農村,但那裡遠不如j市發達。在那個年代,範心竹竟穿了一條時髦非常的大紅色連衣裙。那樣一抹紅色,在山清水秀的縣城裡,像一朵明豔動人的玫瑰。韓復周是支邊大學生中的翹楚,一年後他升職為縣下一個鄉鎮的鎮長,同年與範心竹結婚。第二年,他們的女兒出生。農業經濟發展緩慢又艱難,韓復周想到了利用資源,開錫礦。層層申請,級級報批,終於在九十年代初,白墨縣在山上建起了選礦廠和冶煉廠,隸屬政府管理。錫礦的開挖一下帶動了整個縣的經濟,韓復周成為了白墨縣縣長,他的秘書正是方亮。1993年年尾,蘇海梅的丈夫作為技術人員被聘請到了白墨縣做指導工作。蘇海梅隨行來到了這座日漸富饒的縣城。剛來不過幾個月,第二年年初蘇海梅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離開白墨縣回家安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剛走一個月,白墨縣就出事了。震驚全國的造成山下縣鄉房屋田地被大量沖毀,遇難334人,失蹤121人。其實包括在山上作業的蘇海梅的丈夫。隨後韓復周因為救災搶險有功,離開了白墨縣,成了城的市長。七年後,他升職到j市,從此平步青雲,和那段往事徹底作別。有些人可以輕易忘記過去,而對有些人來說卻是終身難忘,因為那些痛像一根根釘子釘進了骨頭裡,每一次觸碰都鑽心徹骨。&ldo;我曾經親眼見過那些被開挖得百孔千瘡的礦山,我丈夫早在出事前就提醒過韓復周,這樣過度開山有很大的危險。可是那時候他只想著要效益、要政績,根本不採納我丈夫的意見。&rdo;&ldo;不僅如此,山上還有幾十處礦床並非是政府在開挖,甚至沒有采礦許可證。要知道白墨縣的礦產都是政府管理的,根本不允許私人經營,何況還是非法開採。在韓復周的眼皮下開礦,他不可能不知道。&rdo;蘇海梅恨得幾乎要把一顆顆牙都咬碎似的,&ldo;那場泥石流,是因為過度開採導致山體滑坡,遇上連日暴雨,打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人禍。韓復周和白墨縣及上級市政府一起隱瞞了事故原因,那些非法開採的礦洞,根本就是他們那些人的利益鏈!&rdo;&ldo;死了三百多人,其中還有一百多個無辜的小孩子,挖出的屍體一半都不到……&rdo;蘇海梅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掩面痛哭。&ldo;出事後,你去了白墨縣?&rdo;唐亦天問。&ldo;我去了。&rdo;蘇海梅點頭,&ldo;接到電話就立刻出發,可是那時候交通閉塞,等我輾轉到了白墨縣,一場事故已經被粉飾成了天災。我丈夫的屍體被挖出來的時候,右邊……&rdo;那一幕幕慘烈的畫面似乎一閉眼就能清晰地看見,裹著泥漿的屍體辨別不出容貌,被巨大的山石撞擊碾壓後殘破不堪,作為人的尊嚴蕩然無存。她幾乎失聲,但還是艱難地把話說完,&ldo;右手……右腿……都沒有了……那些屍體都擺在山腳下,等人認領,就好像你去找一隻你丟了的鞋,他去找一件丟了衣服一樣……可、那、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他們前一刻還會笑、會動、還有生命,下一刻就骯髒、冰冷、像殘破的廢棄物一樣丟在那裡!&rdo;&ldo;眼睛裡、鼻子裡、嘴巴里、耳朵裡,灌滿了泥漿……混著血,等到挖出來的時候,有些屍體都泡腫了,開始發臭……&rdo;淚水從她的眼眶裡一顆顆掉落,&ldo;你都無法想象是那裡怎樣的地獄!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老人沒有了孫子……&rdo;&ldo;更諷刺的是,我們竟然還是幸運的,因為還有更多人屍骨無存。&rdo;蘇海梅慘笑了一下,那笑容淒厲得揪心。&ldo;親人走了,連屍骨都找不到,想立一座墳叫靈魂得以安息都不能!&rdo;那樣的場面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只要想起就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滾滾的泥水帶著沙石從山上衝下,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吞噬,連帶著那些沾滿骯髒與罪惡的礦洞一起掩埋在山下。&ldo;那場雨下了好久,山體還在持續的滑坡,山下的鄉鎮緊急搬遷,一片混亂。沒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