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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先生把目光投向妻子求助,韓念卻聳肩撂了攤子,&ldo;你是蟲蟲俠,你自己不知道嗎?&rdo;說著摸了摸兩個男人的腦袋,&ldo;你們自己玩,一會陳婆就來了。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先走了啊。&rdo;唐亦天知道,韓念要去做什麼事。他伸手拉住她拽到自己身側,吻了一下,輕聲說,&ldo;你做不到,也沒事。&rdo;韓念揚起嘴角笑了笑,一切的變故告訴她,她失去了自己,就會失去全部人生。她要想找回一切,就必須找回自己。那個堅強的,有自己的想法與堅持的那個韓念。知道自己不夠好,那就去改變,知道自己有錯,那就去道歉。這個世界沒人有義務包容你的錯誤,一個唐亦天,已是她的幸運。耀靈拍手,&ldo;我知道了!蟲蟲俠會親親!&rdo;&ldo;嗯?&rdo;唐先生不解。耀靈指著他的嘴巴說,&ldo;因為爸爸你的舌頭像一個大蟲蟲!&rdo;&ldo;……&rdo;韓念是約了蘇海梅見面。無論蘇海梅做了什麼要置韓復周於死地的事,她最初也是一位受害者,一切報復也有因有由。&ldo;關於泥石流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賀太太,雖然你不會接受,而且這樣的道歉也不可能彌補你的傷痛,但是我還是想向你道歉,對不起!&rdo;最後三個字說出口的時候,韓念覺得自己心中長長嘆出了一口氣,那麼舒暢與痛快。矇蔽自己,逼著自己不接受真相,其實也很痛苦,每一天每一刻都要想無數的藉口,無數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在執念中掙扎的感覺就像掉進了沼澤地,越掙扎陷得越深,一點點被淹沒、窒息、失去自己。&ldo;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父親顱內的動脈瘤。這一切也許是他罪有應得,所以如果你要公開真相,我也不會阻止。只是我有個小小的請求,能不能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有機會陪陪他。因為審查期,我見不到他……因為動脈瘤不能受刺激,我怕審查期……&rdo;j市的春天總是熱得很快,花園咖啡廳裡陽光明媚,韓念卻冷如冬日。彷彿說完那些字,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抽走了她的全部溫暖。但她不得不那麼做,即使他說做不到也沒事。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的,有些東西,不是迴避就可以不存在,也不是自己假想就可以欺瞞一輩子。&ldo;所以,只要一個月就好,我想再多看他幾次。可以嗎?&rdo;她長髮垂落在肩頭,髮梢被陽光染成了透明的金色,蘇海梅看著她淺淺地笑了。很早很早的時候,蘇海梅就知道這位韓小姐。j市第一名媛,漂亮、優秀、自信。她走到哪裡都是所有人的焦點,她的生活也像她的人一樣美好得叫人羨慕。雖然蘇海梅恨韓復周,但卻從不恨這個叫韓唸的女孩。經歷了人生的起落,她的眼中有創傷、有恐懼,但亦有堅強和勇敢。蘇海梅一直都記得這雙勇敢的眼睛。洪流在山間奔瀉,小小的身軀在亂石中掙扎,全身都被泥土裹著,唯有那一雙眼睛,明亮得像夜空中永恆的北極星。那個八歲的小孩,是在救援隊即將結束救援時被救出的最後一位生還者。從山上抬下的擔架被暫時擱在山腳下的空地,等待車輛送去醫院。那天下著細細的小雨,周圍陰鬱沉悶,替丈夫收斂完屍體的蘇海梅看見了她,她蜷縮在擔架上像個小小的泥娃娃。蘇海梅走過去蹲下身子問她,&ldo;你還好嗎?&rdo;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一場生死浩劫後,那雙眼中有無限的恐懼,卻又有著別樣的堅毅。好像再多的苦難,她都可以承受、可以咬牙走過。她想張嘴說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蘇海梅拿出手帕替她擦臉。她的額角像被石頭撞擊過,流了血卻又被泥土糊上,蘇海梅不小心碰到的時候,她疼得抽動了一下。潔白的手絹只擦了幾下,就已經徹底變了樣,蘇海梅記得自己最後擦了一下她的右耳耳垂,那裡有一顆小小的硃砂痣,不是血,不是痂,是一顆紅痣,落在耳垂上,別有一番的風情。蘇海梅仔細看看,原來這個泥娃娃,是個小姑娘。擔架很快被抬走送去了醫院,蘇海梅再沒有見過她。白墨縣的一場噩夢,蘇海梅將它深埋在心底,卻沒有一刻忘記過。多年後她們在j市重逢。在韓復周從副市長升職為廳長的慶功宴上,蘇海梅九歲的女兒賀芃芃不慎摔了一跤,蘇海梅急忙跑過去,卻有人快她一步,先扶起了跌倒在地的賀芃芃。那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孩穿著鵝黃色的裙子,長髮盤成髮髻,圓圓的臉蛋稚氣未脫卻已經漂亮得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她微笑著把跌倒賀芃芃送到蘇海梅手裡,低頭對賀芃芃說,&ldo;你媽媽來啦!走路要小心哦!&rdo;低頭的一剎那,蘇海梅看見了她右耳耳垂上一顆硃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