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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這喧囂歡騰的年夜。停在漫天碎裂的焰火聲中。停在他溫柔的笑靨裡。她的心砰砰直跳, 雖然知道他不過是玩笑,可恍惚間, 彷彿她的就要披上白紗,和他共度餘生了。真美好啊, 她在這一刻強烈的覺得,語言是這世界最大的奇蹟。它予以聽者無窮的想象空間和強烈的感染力。蘇北震撼而感動,恨不得撲死在他懷裡。當然, 這就有點兒恐怖了。蘇北忽然笑起來, 推著他出去,把他按在牆上,踮腳吻了上去。她這動作快得讓人猝不及防,甚至於連她自己都震驚於自己這突如其來的熱情。他唇瓣那麼軟, 溫暖而帶著淺淡的從室外帶來的未消的涼意, 沁涼如薄荷,帶著透人心脾的穿透力,蘇北無法抗拒, 只好先舔為敬。門虛虛關著,聲音透過狹窄的縫隙清晰地傳出來, 屋裡電視機隱約在響,是春晚喜慶的歌舞,母親在廚房和嫂子一起準備年夜飯,油呲著鍋底,嗞嗞地響著,哥哥和爸爸的談話聲音那麼近, 彷彿就在耳邊。這不是個適合做些偷偷摸摸事情的地點和時刻,但蘇北已控制不住想念。分別本不難捱,難捱的是未知的未來和雜草一樣瘋長卻不得不攔腰砍斷爾後更加猛烈生長的思念。如果說蘇北有足夠的定力去忍住這麼長時間不聯絡他,那一定是在說謊,她不過是害怕給他太大的壓力,讓他索性拋棄她一走了之,即便她知道他不是那樣輕率和涼薄的人,可人世間的事,誰又說得清。而她又那麼捨不得。可現在他來了,只單單站這裡,蘇北就有了無窮的信念。陸崇南有片刻的呆愣,緩過神的時候,唇角掛了些笑意,低聲說:“我爸媽待會兒過來。”“啊?”這下換蘇北愣了。他敲了敲她腦袋,“和你媽媽說過了,今天來拜訪。”“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蘇北訥訥說,這訊息過於震撼,她只差一個立正稍息挺胸抬頭的動作了,胸腔憋過來一陣慌亂,她恨不得回房間去洗個澡化個妝穿一身像樣的衣服再出來,可她知道來不及,於是特別想找個縫隙先躲進去。他有片刻的懊惱,低頭揉著她腦袋,解釋說,“怪我太緊張,一心想早日安撫阿姨,忘記和你商量。”蘇北搖搖頭,抬頭看他,他眼底有笑意,有獨屬於蘇北的溫柔,這會兒添了點兒懊悔和愧疚。他說他太緊張,蘇北覺得好像自己聽錯了一樣。“你……緊張?”“不可以嗎?”“呃,就是覺得不可思議。”蘇北是真的沒見過他緊張,他的小助理總是說:“我們老闆沒別的,就是淡定。”他被她表情逗笑,又揉了下她腦袋,“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個普通的男人,有很多的缺點,你要看清楚,如果我把你娶回家了,就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他低頭看她,“明白嗎?他可是個精明的商人。”蘇北莫名被他這番話逗樂,又在他唇間吻了一下,看他措不及防下愕然的樣子,才笑著拉他進去。這夜過得特別特別像是夢,她帶他進屋,父母和哥哥嫂子都表現得毫不意外,只說:“崇南來了?快坐。”他把禮物奉上,和哥哥爸爸寒暄著,他說話的時候唇角帶著微笑,得體而穩重,爸爸似乎很喜歡他的談吐,不住誇獎他,哥哥只偶爾插幾句話,他比陸崇南要小三歲,拿不起哥哥的架子,於是很不滿地扯著蘇北說:“我不喜歡年齡大的。”蘇北翻他一眼,“又不是要你嫁給他,你瞎操什麼心。”“喲,你害不害臊,這就想著嫁了?”“……不是你初中時候逮著人小姑娘在牆角親的時候了,那時候也沒見你害臊。”蘇櫟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狠狠捂住她的嘴,“你再大點兒聲,讓你嫂子聽見,我就把你八歲還尿床的事講給陸崇南聽。”蘇北瞪大眼,“你敢!我那時候是生病。我這裡還有你初戀的照片,你信不信我給嫂子看。”“我有你小學的繪畫本,你記得你畫的裸男有多辣眼?”“那是大衛!”“你把人jj畫得有胳膊那麼粗。”“你思想骯髒……我有你高中文藝匯演的光碟,還記得自己跳兔子舞舞的雄姿嗎?”“……”兩個人互相貶損了大約有一個世紀那麼久,最後蘇北氣呼呼地要揍他,兩個人險些打起來,最後還是從廚房出來的母親把蘇北拎走了,扭過去還罵著蘇櫟,“你瞧瞧,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你幼稚不幼稚?”蘇櫟捏著他女朋友的手,衝蘇北做了個鬼臉,蘇北一個白眼差點兒翻過去。這一鬧,蘇北倒是沒那麼緊張了,時刻提防著蘇櫟,免得他去陸崇南身邊曝她黑料。陸爸爸陸媽媽很快就過來了,敏姨跟著一塊兒過來,蘇櫟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去接啊!”蘇北趕緊跑過去,從伯父伯母手裡接過禮物,低頭叫了聲,“伯父伯母好!”因為緊張,聲音都是顫抖的。她第一次見陸爸爸和陸媽媽,兩個人年紀都不小了,以前聽陸嘉林說過,兩個人在國外居住,很少回國,這次也不知是不是特意回來。都是很和藹很親切的人,